怀中的橘猫又是挣脱开来,站在地上用力地抖出毛中的雨水,然后三步两步跑到炉火前,惬意地趴下烤着火。
“阿嚏!”
张三这时才感觉到了冷,浑身止不住战栗了起来,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这时,一条雪白的毛巾递了过来。
“喏,擦干净吧。”
“谢谢,”张三接过毛巾,擦着头上的水,环顾四周,却没看到所谓的奶奶,“你奶奶不在家?”
“哦,她啊,”少年递给了张三一套干爽的衣服,示意张三换上,“不在了。”
“啊?”张三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手中还脱着湿漉漉的衣服。
少年深吸了一口气。
“我是说,她已经去世了。”
“啊……抱歉。”
张三这才知道说错了话,心里一阵愧疚,不住地道歉。
“无所谓了,反正这附近,大家都知道只剩我一个人了……”
少年仿佛耗尽了全身力气似的,颓废地瘫在了椅子上。
“每天人前人后的都是怜悯的话,我实在不想听了。”
“抱歉……”
张三尴尬地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也不知道说什么话才能补救,只能不住地道歉。
“好了好了,不要道歉了,”少年勉强地笑了笑,“我还要感谢你送咪可回家呢。”
“咪可?这只大橘猫吗?”
少年点了点头。
“它很乖,也很粘人,还挺通人性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本来我们还在屋檐下避雨,它一下子就跑了出去,我就下意识地追过来了……总之,它能够平安回家就好。”
“乖?”少年一脸不敢置信。
“它当年可是拆家小能手,家里的盘子、花瓶,没有一个能够幸免于难的,搞得我们碗、盘子只能换成木质的,也不敢养花。不仅如此,它见人就嗷呜嗷呜的,听起来就是骂人的话。诸如此类的事情还有很多,要说根本说不过来。照你这么说,这只真是我家的猫?”
一听这话,咪可立刻回过头,嘴里出了嗷呜嗷呜的谩骂声。
少年点了点头。
“诶,这才对嘛,瞧这样子,真是我家咪可。”
不知为何,张三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密码正确”或者“暗号成功”的生草提示音。
“话说,我记得曾经在冒险者协会看到了一张委托,说是要找一只会骂人的橘猫,莫非就是咪可?”
“委托?”
少年明显愣了一下,随即眼中浮现出寂寞的神色。他转过头,用怀念的眼神看着咪可,仿佛在看一个极其珍视的人一般。
“原来,你一直没有放弃寻找它……”
少年彻底瘫在了椅子中。
“对不起,但是,你愿意听听我的故事吗?就当是消磨时间了……”
张三点了点头。
“谢谢,那么,我开始说了……”
少年名叫席纳贝克,是一位牧师。
他的奶奶极其信仰女神,所以他理所当然地加入了教会,成为了普通一员。
教会中的日子是枯燥的,成年之前,他一去就是好几年,每天都做一些打杂的工作,最重要的工作,也不过是唱唱诗,或者充当花童。
他是幸运的,也是不幸的。
去年,他十八岁生日的那一年,觉醒了牧师的职业,而恰巧那一年,爆了严重的瘟疫。他忙于奔波,四处救治受难之人,也主持了成百上千具尸体的焚化。
也就是那一年,他经历了不同人的生死离别。看着那些人的泪水,席纳贝克能做的只有长叹一声,然后拍拍他们的肩膀以表安慰。
好在当时的医生和牧师同心协力,历经了几个月,终于把恶疾消灭殆尽,席纳贝克作为功臣,理所当然地得到了回家探亲的机会。
当他满怀期待地回到家,期待着看到奶奶的面容、吃到奶奶的饭菜时,却现屋子里空无一人。
“奶奶?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