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几个月没在,我都不知道我这么招人稀罕了,我说我回来的时候,怎么觉得大家和我说话那么热情呢。”陈慕西笑着说。
陈慕西说完,随即就又问,“我要是走了,你怎么办?当初还是我说服你留下来,现在倒成我要走了,我…”
徐诺挥挥手,打断说,“你快打住吧,怎么回家一趟,变得婆婆妈妈的,还给我煽上情了,去年招工不是我要留下,而是没选上我,要是选上了,谁还管你说过什么。所以,你不用在这给我煽情了,我什么也没干。”
陈慕西皱皱眉,看着徐诺无语的说,“徐诺,你这人怎么这么别扭?!”
不过,立马就松了一口子的样子,笑眯眯的说,“这下好了,既然徐诺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不用觉得对不起你,心里愧疚了,不错不错,本来我还想着,带来两盒大前门烟补偿你,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就算了。”
徐诺一听,“嘿”了一声,一下子就站了起来,边朝陈慕西带来的手提包走,边说,“我那是客气话,你没听出来呀?烟在哪呢?快点给我,要不然我告诉你陈慕西,咱们俩这朋友没得做啊!”
看徐诺因为两盒烟,连断交都拿了出来,陈慕西挑挑眉,说,“徐诺同志,敢情咱们俩这朋友就值两盒烟啊?行,要是这样的话,那你还是别想了,我看,咱们这朋友还是别做了。”
“你说的两盒不是好几盒的说法?要真是两盒的话,咱们的友谊还是值的。不过,你这也太抠门了,两盒,你怎么说也是队长,也好意思拿出手?”徐诺仿佛深思熟虑的开口认真说。
“一盒烟是三毛九,两盒也就是七毛八分钱。”算完陈慕西欣慰的说,“幸好我这就要走啊,要不然跟你这就值七毛八分钱的朋友在一块,有什么意思!”
那边徐诺已经翻出了几盒烟,划了根火柴点了,狠狠吸了一口,才说道,“七毛八已经不少了,能买一斤肉,做顿饺子了。”
陈慕西不和徐诺打诨,而是才想起来的问,“煤球呢?我怎么一直没见?”
徐诺吧嗒吧嗒的吸着烟,说,“煤球呀,和它的狗儿子小伙伴去玩了吧,可能是上山了。”
得,才几个月呀,煤球的儿子都和煤球成狗友了。
陈慕西回家了一趟,还是收到一封电报,就立马赶回去的,虽然队里的社员们刚开始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可这事情的发展一想也想到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后来才都听说是陈慕西的爸爸身体不适赶回去的。
如今,陈慕西回来了,队里的不少社员都上门来问陈慕西家里的发生什么事了,需不需要帮忙之类的。
对于乡亲们的关心,陈慕都一一的谢过,同时心里莫名升起了一股愧疚,好似自己抛弃了什么一样。
陈慕西打算第二天就去羊川县城找易书记,本来在路上跑了几天,已经很累了,可晚上的时候,陈慕西还是撑着疲倦,没有早早睡下,而是点上煤油灯,把自己这几年想的还没用上的致富点子,以及自己的一点想法,都整理了一下,打算给易书记拿去。
回来的一路上,陈慕西也没想好点子办回城的事。装病扯谎的法子,也不是不行,陈慕西也想过,可刚从家回来,就病了,要回城,似乎痕迹太重,明眼人一看就看出来了。
特别是陈慕西在易书记那是挂的上号的知青,陈慕西扯谎肯定逃不过易书记的眼,所以,陈慕西打算以情动人,顺便拿出自己这几年在洛水村的一些想法,证明自己并不是怕苦想走,而是一个很有大干一场想法的人,只是放不下家里的父亲,这才无奈离开的。
以陈慕西的了解,易书记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八成就会批准自己走的。
最重要的是,陈慕西觉得在聪明人面前,最好用笨方法,万一智商不够,被人看出来了,反而更糟,还不如真话离掺一点点假话说,这样不容易分辨,也显得真诚些。
准备好后,第二天一大早,陈慕西就去了县城,见了易书记聊了几句家常话后,易书记突然对陈慕西问道,“慕西,你和一个叫胡蝶的知青熟悉吗?”
“胡蝶?我们是老乡,关系还可以吧,易书记,胡蝶去年已经招工走了,找她有事?”陈慕西有些诧异的说。
易书记摇摇头,叹了口气说,“也算是,我收到举报,说是去年你们村大队招工不公平,有人在中间做了不正当的事。”
陈慕西愣了一下,立刻就想到了好几种可能,有些语结的说,“这…这不会吧!”
易书记一直看着陈慕西的脸,看到陈慕西吃惊的表情后,才肯定的说,“已经悄悄的调查过了,你们村大队的支部书记的儿子和这个胡蝶发生了不正当的男女关系,你们村大队的招工名额才给的她。”
陈慕西尴尬的笑了笑,说,“易书记和我说这个是?”
“县里准备下发通知,撤掉章正的支部书记职务,我有意推荐你当下任支部书记,年轻人,你觉得你当得起这个重任吗?”易书记脸上带着笑,对陈慕西说。
“啊?”陈慕西眼中闪过惊讶,随即忙有些局促的摆手说,“易书记,您就别逗我了,我可当不起这重任。我…”
易书记似乎很满意陈慕西的反应,笑着打断说,“我的眼光没错,你能当好生产队的队长,把队里的收入提上去,就说明你是个敢干敢为的人,村大队也就多了几百号人,原理也是一样的。况且,我可是听说了,你们村的其他队社员也想让你当他们的队长呢。”
陈慕西苦笑着摇摇头,对易书记诚恳的说,“易书记,你让我当村支部书记,是您对我来咱们这一来所作所为最大的肯定,我要是不想干那是骗人的假话。”
然后又摇了摇头,为难的说,“不瞒您说,我这次来,其实想求您个事,能不能给我办个回城,我…我…”
陈慕西说到一半说不下去了。
易书记听到陈慕西说要回城,眉毛皱了一下,但看陈慕西这痛苦为难的样子,联想到让人调查章正的时候,顺便仔细打听了一些陈慕西的事,知道因为他是家里有事赶回家的,就问,“是家里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