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我一早就开门!”
“那好吧,老板可要记得真给我折扣啊。”
说完后才咬牙走了,寇里本来还有些疑虑,见他这个样子,也就把那点疑心丢在了一边——他太平了十多年,最近虽然勉强行动了起来,很多东西却是丢下了,别说吉斯还做的如此像样,就算再差些,他也不会太警醒了,也就是今天的日子不太一般,否则连那点疑虑都不会有。
他就是个卖表的,在林登堡卖了十多年的表了!市政厅那里也是挂了号的,现在成了基金会会长的艾伦,也是能说的上话的。
这些年都这么过来了,连自己也信了。
不过再怎么样,他也知道自己办的事不是光明正大的,所以关了门之后他并没有立刻道约定的地方,而是先到小木屋吃了个面包,又到核桃街的一个酒吧里喝了一杯大麦啤酒,之后才从那里的后门出来。现在核桃街不仅人更多,而且乱,早先还能让一辆马车通过,现在两个人并排都不行了,他再从后门这么一转,有什么尾巴也转没了,而且,停留了两个地方,他非常确定自己这边是没有尾巴的。
他再也没有想到,刚才遇到的那个人已经记录了他的信息,只要在一定范围内斗能找到他!
在天色渐渐黑下来的时候,他扣上自己的帽兜,拐进了贫民区的一个胡同里,在一个不起眼的门前,他敲了几下,里面传来一个古怪的音节,他跟着对了一个,那门才打开,里面只有一个人,那人同他一样,穿着斗篷,戴着帽兜,脸上还扣了半个面具,面具下是一个已经有明显皱纹的脸。
人最容易有皱纹的地方眉头和眼角,下巴可以说是最不容易有皱纹的地方,那人身姿虽然还算挺拔,可这一点已经露出了老态,不过寇里半点不敢怠慢他。不说别的,就说这些年这个人能随时随地出现在他身边,就让他非常警惕,这个人知道他的身份,知道他在做什么,他却对他一无所知,反而对另外一个叫“大剑”的人,他还知道些。
那是猛虎社团的团长,弗朗西斯!
现在外面都传弗朗西斯是中级剑师了,真的假的他不知道,但他知道,哪怕是弗朗西斯,也要顾忌这个人。
这个,到底是谁呢,这一次,他会表露出身份吗?
他坐在椅子上,看着自己的脚尖,脑子里七想八想。过了一会儿,门又响了,外面传来一个音节,和他的不同,而又非常古怪,乍听起来很简单,可有一点不对,那就不是。
“这是弗朗西斯了。”他想着,虽然没见过几面,他却知道这个音节代表的是什么,果然,再进来的就是一个大汉,当进入剑师之后,人的体格不会像剑士那样那么魁梧,反而会有所收缩,可再怎么样也是和普通人不一样的。
“你好,大剑。”他开口。
“你好,光明。”弗朗西斯冲他点点头,又看向给他开门的那个人,“真没想到会再见到你,飞鸟。”
飞鸟呵呵的笑了两声,不理他话中的别意。弗朗西斯目光在屋里转了一圈:“那个人还没到?不是这个点吗?”
“我们再等一会儿吧。”
弗朗西斯坐了下来,看向寇里:“这个人最先是联络你的?”
他是对外的联络人,虽然这些年都没人联系过他,早先却是有的,这次也没例外,寇里点点头。
“怎么过了这些年又有人来,飞鸟,你可摸清那人的底子了,别让我们被骗了。”
飞鸟嘿嘿笑了两声,弗朗西斯又道:“咱们这些人,都是埋在下面的,这次把咱们都叫上,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飞鸟没有说话,寇里想了想道:“应该是让想都见见咱们,然后,应该还是和山那边联系上吧。”
“联系上又能怎么样?要是早些年,可能还有些用,现在都过了这些年了,还能干什么?”
这一次寇里也没有话了,他觉得扎特是有想法的,但就像弗朗西斯说的,到了今天,又能做什么?早先名正言顺,不管那边有什么小心思,大面上总要过得去。但是到了现在,虽说领主有权处理自己封地内的一切事物,可这些年下来也物是人非了,更重要的是,那个地方的市长是当今嫡系,在领地内经营了这些年,还有什么是拿不下的?
就算那个市长能力不是太强,人品也不是太好,也不会再给他们留什么余地了。
飞鸟呵呵一笑:“不管成不成,咱们既然是吃这碗饭的,就要这么做事。我是受过大恩的,大剑你想来也是,不说别的,只靠你一个养牛家的孩子,若没有提携,怎么也成不了超凡者吧?”
弗朗西斯早知道自己的身份在这两人面前不是什么秘密,也不惊讶,想说什么,一见那人脸上的皱纹,又改了口:“飞鸟你说的不错,我只是觉得我们要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继承令马上就要下来,我们可以在这上面作文章。”
“大剑你能这么想真是太好了。”这么说着,他的语气却没什么变化,让人听了有一种阴冷的感觉,寇里只是坐着,其实他和弗朗西斯想的一样,过了这些年了,还能做什么呢,若是那人需要用钱,他们可以给一些,若是打探个消息,也没问题,可要是和当今作对……最多也就是利用这一次的混乱掀起点风波,别的,却是绝对不可能了!
“我做了这些年,恩情早就还了,下面的日子,是我自己的!”
他这么想这,心就稳定了下来。这些念头,早先他一个人也有,只是不敢,现在弗朗西斯和他想到一处去了,他不免就有天塌下来有人扛着的感觉,自己也敢这么想了。又坐了一会儿,弗朗西斯就说要走,飞鸟道:“还是再等等吧。”
“已经过了有二十分钟了吧,这时候还没来,恐怕是不能来了。以后有什么事,你们直接通知我就行了,要是暴露了身份,大家好不容易争取到的局面就没有了。”他说着就站了起来,就在这时,外面又响起了敲门声,飞鸟再次发出一个古怪的音节,和早先的都不一样,而外面,又回了一声……
那人一进来,弗朗西斯的目光就眯了一下,因为,那人的脸上竟没有任何掩饰!
他同他们一样,披着斗篷,带着帽兜,脸上,却是任何东西都没有的。虽然低着头,也能看出那是一个白净的面容,说不上多么好看,也不丑陋,像是认识点字,又像是在外面跑过几年活,总之在林登堡这个地方,这是一张太常见的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