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犹豫了一下，到底没把妇女两个字吐出来，不过王嘉还是听出来，顿时就觉得心口更痛了，不过他也知道扎特这话是好心，也不好说什么，只有再次摇摇头。扎特一咬牙：“老师，其实我带的东西起码还够我们吃一年的，您，您真不用这么节省！”
“你先吃东西吧。”
“老师？”
“我没事，只是一时旧疾发作……过一会儿就好了。你也有一两天没吃了，先吃吧。我出去静一静。”他要到那边的河里洗把脸，不如此，不足以平复他内心的波澜！
扎特还想说什么，但见他态度坚定，也只有把后面的话咽回去，只是看着他有些萧索的背影，隐隐的有一种心疼的感觉……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微微皱了下眉。
从这天起，扎特的学习进入到了新的模式。他早先是学的很快，不过只是学习，而现在，他更像是触发，很多东西他仿佛本来就知道，只是过去没有点开罢了。过去他看完一本书总还需要个一二十天，像中庸这样佶屈聱牙的更要花费一两个月，现在他只需要一扫而过，看过了，就是真的会了。王嘉一边给他兑换着书本，一边暗暗心疼，同时更在暗中磨牙——这货一定是系统的私生子，一定是！
而受他这个状态的影响，王嘉那更是奋勇直上，笛子吹了一遍又一遍，硬生生的在两个月内把自己的长笛小能手提升到了高层，同时也终于得到了一个好像靠谱，真的研究起来又不是那么靠谱的技能——记忆乐谱，以后，只要他听过的曲子都能再吹出来，看过的曲谱都能记住。这绝对算是一项逆天的技能……如果他准备当大音乐家的话！
不过到了这里，他再一次遇到了瓶颈——高层的音乐是需要领悟的，再不是熟练了多少曲子就能成的了。
音乐需要领悟，技能需要领悟，这一天，王嘉对扎特宣布搬家：“我们，该到别的地方去看看了。你的体术，也该想办法提高了。”
扎特放下手里的书本，点了点头。
在这个山洞里，扎特王嘉两人都没有储存打理的想法，这里也没有东西能用来装饰，不过真要离开的时候，他们发现还是有不少东西，比如厚厚一叠的用来当被褥的兔子皮，比如王嘉先生真的咬不动的獠牙兽的那两大根獠牙，再比如装水的大水盆，记载时间的石块，其实这个东西没什么用，因为系统那里有更准确的计时，不过扎特需要这个，王嘉也不会多说什么。生活了一年多，就算再简单，也不可避免的留下了很多东西，好在两个人都有空间物品，此时不过把还需要的或者想留下的往里面一装，倒也不麻烦。
两人的麻烦出现在路上，这一年多，王嘉真的是全面探查了方圆五十里，可以说对这里的一块石头都是熟悉的，对于他来说，这片土地上没有危险，可真带了扎特出来就不一样了——他其实已经做了准备，但他发现这准备还不够。正走着，扎特就停了下来，说自己的腿受伤了；再走两步，可能手又被冻着了，总之一年多前出现过的事情现在一件不落的又出现了。王嘉非常无语，扎特则不免有些迷茫，他觉得他已经够努力了，他的体术不说大柔术师，可应该能够力抗高级剑士了，可是在这里，竟没有任何变化！
“老师，对不起。”他捧着受伤的右手，低着头，王嘉拍了拍他的肩，“这不怪你。”
他这不是安慰扎特，扎特的努力他是看在眼里的，他真想不出，他还能怎么更努力，可是，他们难道永远在这个地方呢？因为害怕大型的物种攻击，他不敢离开太远，五十里已经是极限，可这五十里内没有任何能离开的因素。而且，在这个地方无论是他还是扎特都不可能再有什么武力值方面的提高，他现在好歹也是触摸到了“道”这一层次的高手，对柔术虽不是太了解，却能看出扎特也到了一个瓶颈，再往前就是另一番天地，可这个再就和他的越女剑长笛一样，是不可能再单靠练习成长的了。
他敲开系统：“现在要怎么办？”
“少年啊，你们现在要走的，注定是一条充满风雨的道路，在这条路上当然要有很多险阻了，冲过去，就是另一番天地！”
“……请问尊敬的系统，要怎么冲？”
“少年你这种有事才加敬语的习惯可真不好，但谁让我是心软的系统呢？好吧，就再便宜你一次吧，当然是想办法冲了，你要相信，办法总是比困难多的！如果不是，那就是你没有想到合适的办法！”
“……还请您指点，哪种功法更适合他？”
王嘉已经认命了，虽然他本来想要凭借扎特不屈的毅力和私生子的身份能够创造奇迹，不过现在他知道，他那个爹显然是没有为他准备好足够的装备——都要他这个新鲜出炉的老师来凑！
系统一笑，虽然它现在还发不出声音，但在王嘉的感觉里是它已经笑了，然后易筋经然然飘起……
它比武穆遗书便宜，真便宜，只要八万功德点。
“……必须要这个吗？”
“这个是最合适的。”
王嘉抿了下嘴，再一次查看自己的账户，三万一千二十八，应该说他积累功德点还是非常迅速的，这不过三四个月的功夫就又有这些了，可离八万，尼玛还有五个月的距离啊！而且还要保证这五个月内他的功德点不会减少。其实就是现在的这个功德点他也觉得有些意外，在他来看，早起有一波入账很正常，可这都一年多了，还天天有入账……这是怎么来的？
王嘉先生不搞古典文学那一套，不说什么君子之泽，但也知道人走茶凉。他在的时候愿意把全部薪水用来做慈善，纳瑞斯当然欢迎，他这都不在了，纳瑞斯还会这么做吗？可是，就算他的薪水全部都用上了，也不该这么多啊。想不通，也只有先放到一边，好在这总是一件好事，他心中打定主意，出去后查明这事是谁推动的，一定要好好感谢那人。
他在这边不出声，扎特也不敢影响他，他已经发现，王嘉经常陷入一个奇怪的境界，有时手指还在虚空中点来点去，往往点完了，就会有个态度。这一次王嘉点完了没有马上拿出态度，他也不敢随便开口，只是在旁边等待。王嘉终于回过了神，他抿了下嘴：“上来。”
扎特一怔，王嘉道：“我背着你走。”
“不，不不行老师，这绝对不行。”
“哪有什么绝对不行？让你上来你就上来！”
扎特还在犹豫，王嘉瞪了他一眼，他连忙单腿跳了上来：“老师，我……”
“如果觉得内疚就好好提升自己的实力，否则就闭嘴。”
称呼还是有用的，被当做老师，王嘉的威严也日益建立了起来，扎特不再说什么，只是暗下决心，一定要成为大柔术师——起码，总要能自己走路！
王嘉没有八万功德点，可他不想回到山洞里继续积攒了，因为那样扎特也许还能从书本里得到提高，他这边则基本停滞了。他过去是能拖就拖，现在是不再做这样的打算，如果没有办法逃避，那么只能前进，哪怕背负的是他不愿意背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