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拿起桌上发带是停了几息,见郡主没动,没说话,他唇边展开丝笑把发髻缠好。
声音掩饰不住的愉悦道:“修剪好了。”
“是吗?”放下半天没翻一页的书,眼中也是柔光似水的若棠对着镜子晃了晃头。
在凳子上回身过来,对着他满意的叹了声:“千斤重担少了一大半,好轻松啊!”
被她无邪味道又淘气的笑感染,叶衡也笑起来。
余光扫过地面时,又是一怔。眼前那没穿鞋,踩在地毡上雪白纤细的一双玉足,粉嫩滑腻,纤巧可爱。
感觉到股火热的目光,若棠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边的笑收了些,圆润晶莹的脚趾不由内勾。
随着她动作,叶衡忍不住面红耳赤,心跳加剧。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摆。咬着舌尖定了定神,赶紧转身,却做了件更唐突鲁莽的事。
看着叶衡转身到床边拿了自己的鞋过来,单膝半蹲身侧,把自己的脚踝轻轻握住在发热的大手里,小心翼翼给她穿好鞋。
一向自以为大方的若棠也不由的羞红了脸偏过头去。
单膝于地的叶衡抬头间就看见心爱女孩雪润双颊染丹,杏眼里水光流波,砰然心动间,情不自禁握住若棠放在膝盖上的手,叫了声藏在心里千万次的名字“若若”。
他们虽然互相倾心也表白许诺过,可两人之间向来是发乎情止乎礼。
集贤阁中的暖手,逃难时上马双骑,已经是难得的逾矩之举。还都是有这客观条件相助才做的。
此时在做完亲密的梳头挽发,握脚穿鞋后,伴随一声饱含情义的亲昵呼唤,简单的握手也分外旖旎了。
在男人那滚烫的唇落于自己一个个指尖上时,僵在椅子上的若棠终于体会到什么叫脊椎发麻,浑浑噩噩不知所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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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阴如流水,转眼一年过去。大陈历49年2月,烽烟四起的九州混战连连。
大将军许威,因刚刚当上皇后的女儿随先皇自缢殉葬,第一个背叛朝廷,反投辽东。
夺取司州后随辽东王一起猛攻渝州郡,试图断了广安王援兵同时东围京都所属的中州。
汉王苏元正没有去京都参一脚,反而趁机带大军踏入荆州,势不可挡的吞并,相邻的扬州也已沾染战火,自身难保。
镇北候萧策,带着北军把护卫中州的西大营精锐打的节节败退,已与兵强马壮,太后死忠的凉王在凉州展开生死搏杀。
尽管海内处处烽火,贵女们的生活并没有什么改变。依然每日锦衣玉食,担心着首饰不够新奇,衣料不够华贵。
当然。随着战事的瞬息万变,也担心着自家立场所代表势力的胜败,父兄,夫家所取得的功劳。
还有几天就是二月花朝,正是十五岁若棠的及笄礼。
在扬州苦战的苏元正,心上人叶衡都没法回来。
亲人们都在战场上以命相搏,本来想不过的若棠受不住王妃舅母,几位嫂子和瑛姑等的唠叨。商量好久终于达成共识简办。
世人对于女孩这个日子特别看重,一向少管事的王妃亲自督促几个媳妇张罗,务必要办的热闹圆满。
留守在永安的夫人们只要收到请帖都带着女儿来了,不请自来的更多。
还好之前准备得当,才没闹出客人没位置的尴尬。
大姨母带着嘉慧表姐,三舅母带着苏美琪也过来帮忙。
苏大小姐在那次京都回来后就被三舅关在院子里学习规矩,很久没有出来走动。
三舅母说是她长大懂事,性子也贞静了。瑛姑却一语道破,不过是脸上被叶衡划开的疤痕还没消,怕丑事露出来不敢见人而已。
这倒也是,毕竟家丑,两年前苏元正果然和若棠猜想的一样。没有把侄女做得事张扬出去,又重赏封了侍卫们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