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此刻是不会把皇帝已经驾崩,皇宫中还没有皇子的事闹得天下皆知。更不会明着跟两大藩王闹翻,让自己腹背受敌。
就只能想办法把他们弄回京都囚禁到一切尘埃落地,或者斩杀在朝廷牢牢控制的中州里,在淹没所有痕迹,或者一箭双雕嫁祸给敌人。
他们只有出了中州,到了豫州才算安全。
那里交通四通八达不说,又接连四州,逃生求援的办法多了。也有更多的人愿意插手相帮。
所以,不论怎样也要坚持过今天晚上,争取明天晚上前到达豫州边境才好。
这些情况若棠自然清楚,她在家里也常常跟舅舅、哥哥们出去跑马。可从没这样连续几个时辰飞驰不休,中间马都不下。
大腿内软嫩的皮肤已经火辣辣的疼起来,在骑下去百分百会磨破见血。可她不想让叶衡知道。
听他之前的话,已清楚自己在他心里有多重,怕他为自己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来。
接过水囊喝了两口,若棠抬起脸笑盈盈的摇摇头。
“没事,还有点力气。怎么也能坚持到船上!只是可惜了这些小家伙。”
见她怜惜不舍看着身边的骏马,叶衡也心有戚戚。
战马对于兵士是最亲密的伙伴,朋友。他们这么毫不留情的连续用一马狂奔,又得不到好的粮草补养,恐怕到了豫州大部分的宝马良驹就养不回来,彻底废了。
长呼一口气,叶衡拍了拍跟了自己很久的伙伴,扭头对更重要的人安慰着。
“没事,这些马都是精挑的,好好养一养应该没问题。只是你自己别勉强,实在不行横坐在我马前,没人敢说什么。无论无何我会护着你周全。”
这普通的一句话,说得又低又轻,听在她的耳朵里除了坚信感动还有缠绵心动。
想到他为了自己把三舅得罪了个狠,将苏美琪狠狠打了几十下竹片子,又把那混蛋丫头最珍视的脸划破。
真真狠辣到了自己心坎上。
在想想他护着自己在身前,以身做盾杀出京都的情形,若棠由衷的笑了,晶亮的杏眼弯弯点头笑笑。
“我信你。”
站在他们不远处的萧策,望着并肩悄声说话,眉目间温情满满,看起来赏心悦目的两个人,沉着的脸简直阴得能滴出水来。
沉声问身边的亲卫:“郡主身边那员使枪的小将到是好身手,不知道是什么来历?”
他护卫里有个陪萧筬去集贤阁参加过比剑的,正好见过叶衡。凑到跟前回禀。
“主子,那小将军是苏家远房子弟,剑法很不错。集贤阁里夺魁,胜了扬州二公子冯瑄。”
听了这话萧策微眯了眼。
天赋奇才的冯瑄自幼得名师教导,十几岁时已经名扬江南。实算贵族子弟年轻一代里的佼佼者。
能胜了他的剑法那着实不错了。可今天他杀人不眨眼时用的却是枪。
这枪是他搏命才用的吗?还有那枪法招式,招式干脆,血气森然,看来他是上过战场的了?
武艺高超又调度侍卫有方。跟他们交涉时又睿智沉稳。到是个可以锋芒必露,也能匣里藏剑一样的人才了!
不过苏家的远亲,他可不信。
要是西南有这么个出色的贵公子,谍报上不可能不写。
名字,身份一定都是作假了。可也无所谓了。他从不对无关紧要,不会存在的人费神。
打定主意的萧策看了眼正给若棠检查马鞍的俊美少年眼神微闪,叫了刘一、宋二过来。
听了主子难解吩咐的刘一两人面面相觑呆了片刻,不敢置信的又看了冷峻而认真的主子一眼。
确信自己刚刚听到的不是幻觉,正犹豫要劝一句。却看萧策那双几乎永远波澜不兴的琥珀色双眸中,透着一种狠戾而慑人的眸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