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定了主意,嫁是不会亏的。一旦决定这一点,便要为未来考量。若等到成婚,彼此的秘密被披露,到时候再伤了感情,闹得不上不下的尴尬,还不如如今就交代清楚。
虞淮点点头:“你说。”
自爆伤疤是件艰难的事,可对人总归要坦诚一些才好。沧笙轻轻吸了一口气,没头没尾丢了句:“我没有习敛心术。“
敛心术是上界大多数少帝以上的神都会习的一门法术。因为即便到了大帝这个阶级,心脏与灵海都是人的致命之处。若致命之处总是固定不变的位置,遭人暗算的风险便会增加。敛心术则是巩固了心脏的薄弱,屏蔽它的存在感,加强了防御,甚至于移动其位置。
正因敛心术的存在,少帝级之上的仙者,没人可以感知到他们的心跳,故而虞淮始终不曾知道她剖去心脏的现实。
虞淮皱眉,不懂她话中的含义。
“石族之人爱一人便是一生,不仅仅是性格使然,也因本体石上会镌刻上对方的名,而后永不磨灭,这些你应该是知道的。只不过你大概不知道,当年你半推半就答应与我一处的时候,你的名字便镌刻在了我的心口,后来……”沧笙顿了顿,是因为感知到他的身体倏尔的紧绷,大概是领会过来了。
但该敞开了说的,还是要说的,“后来咱俩掰了,我寻思我爱了你那么多年,总不能一直不要脸下去。就算我再不要脸,你也还是将我甩了,有什么意义呢……”
虞淮没什么表情,早前的笑容散了,眸子里模糊了焦距,惘惘地低头看着她:“你说什么?什么意思?”
他不会真听不懂的。
只是世人皆知,剜了心就是个死,没有人能如她一样害活得好好的。
沧笙牵过他的手,将其覆在她的心口,肌肤相贴,让他感知里头的空洞。
沧笙有时候都说不清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什么都没了,空空的,一阵风透过,似乎都带着令人牙酸的凉意。
“我的心没有了,虞淮。我不爱你了。“她平静的嗓音,一如既往的明媚活力,浑似不知字字句句有多残忍,”这样,你还愿意娶我吗?”
指尖感受不到属于心脏的脉动,始终始终地安宁着。
虞淮就这样静住了。忽然之间思绪全无,心口轻轻一扯,愕然之后便可以看得见鲜血溢出来。只是痛楚后知后觉,良久之后也只感觉到了流失的冰冷。
沧笙知道她说出来的要求过分了些,可人不是常说么,被爱的那一方总是有恃无恐。她如今大概就是这样的心境吧,尤其当她看清他的反应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