嫪毐神色自然,半点不见慌乱,朝嬴异人吕不韦和周围的大臣们纷纷行了礼,解了青铜带勾,抽了腰带就开始脱衣服!
董慈尴尬之余心里还有点隐秘的小激动,眼睛瞪得大大的精神抖擞,和方才昏昏欲睡的模样判若两人。
她这么明显的变化,连立在后头的兴平都看得眉眼抽搐,更勿论就坐在她旁边的赵政了。
赵政看得蹙眉,原先对着梅州家那两个女子两眼发直就罢了,现在这副垂涎三尺的模样,只怕这里所有人的目光加起来还不如她来得热烈,就没见过这么好色,还是个女童……
赵政低声警告道,“闭上眼睛。”
嫪毐这就脱得只剩下内袍汗衫了,董慈有些犹豫纠结,并不打算听赵小政的话,这情形千古难得一见,机会来的时候就要立马抓住,错过就没有了。
厅堂里气氛热烈了起来,此番是家宴,嬴异人脾气好心情也不错,秦国人性子豪爽粗狂,又都是些近臣,说了是玩乐,就当真玩乐了,时间久了也就放开了许多,也不讲究那些君君臣臣的道道,见嫪毐脱了衣衫系在腰间,还嫌脱的不够快,不一会儿就开始起哄了,“脱快点呀,别磨磨唧唧的!”
嫪毐也很大方,面带笑容从容自在,哄笑声更是此起彼伏,气氛霎时间就热烈了起来。
董慈装没听见,赵政心说这是不打算听话,也半点没将他放在眼里,赵政手一伸就盖在了董慈的眼睛上,一压一带,就把董慈的脑袋按来了自己腿上。
看什么,别的男子也是她能看的么?
赵政手掌在董慈因为惊吓紧紧闭着的眼睛上碰了碰,垂头寒着脸警告道,“现在就出去,在泛舟亭等着,让我知道你不听话,这双眼睛就不用要了。”
厅堂里的人注意力都被嫪毐吸引了,董慈挣扎着想起来,嘴里嘟囔了两声快放开,到底是不敢闹出多大动静。
真是人善被人欺呀!
董慈心里有苦难言,别说是肉肉了,她连肉香都还没闻到好么?
拼力道董慈哪里是赵政的对手,她又不敢下嘴在始皇帝的手腕上啃一口,只好在心里愤愤骂了两声小屁孩不尊老爱幼,她一个老姑奶奶,看一看就怎么了!
看一看当然会怎么样,否则吕不韦让那些侍女婢女都下去做什么。
赵政在董慈的后颈上捏了一下,寒着脸低声道,“听话。”
她要不听话,赵小政估计是打算捏死她了,董慈不满的挣扎了两下,泄气地点了点头,“不看就不看了,我这不是没看过好奇么?快放开我,我起来出去了,怎么样,是不是衣服已经脱完了,车滚起来了么……”
听动静是吵吵闹闹的,喧哗声都要把房顶掀起来了,董慈背对着厅堂爬起来,赵小政脸色冰寒,目光有结冰三尺的趋势,董慈也没那个胆子转头围观,只得十分艳羡的看了兴平一眼,慢吞吞从侧门出去了。
厅堂外有侍卫守着,董慈也不敢探头探脑,只好乖乖去了泛舟亭。
泛舟亭就是早上她和赵政呆过的四方亭,这里离水榭也很近,只是路要窄一些,青石板路两边草木郁郁葱葱的,周围没人,董慈就在栏杆边靠着廊柱拉长腿坐下来,闭着眼睛开始享受夏日和风了。
不过董慈也没偷闲多久,有凌乱的脚步声靠得越来越近,是有人往这边来了。
董慈忙把腿放下来,睁开眼看清那人的面容倒是愣了一下,随后想前后也有一盏茶的工夫了……
董慈倒没时间纠结别的,因为她遇上的是一个喝醉的人。
酒香扑鼻,嫪毐手上拎了个酒壶,目光迷离脚步凌乱,脸上是酒后特有的潮红,想来是酒劲上来了。
通常遇到醉鬼就要小心些,遇到酒品不好的,莫名其妙冲上来揍你一顿都有可能。
当然另外还有一种,半醉不醉,没有醉得特别彻底,又管不住自己,借着酒劲要发酒疯的。
显然嫪毐兄就是最后这一种。
董慈先是秉着呼吸一动不动当人形盆景,嫪兄显然还有点意识,见状嗤笑了一声道,“女扮男装?小爷碰过的女人数十百,你这点道行,也就骗骗赵政那个野种子了。”
董慈不打算与这疯狗计较,看出他醉得不彻底,站起来就往外跑,结果才跑了五步就被一直黏湿的大手一把揪住头发扯了回去,力道之大疼得她当场就龇出声来了。
董慈回头怒目而视,这男人看起来五大三粗,用的却是揪头发这样的下三滥,她简直无话可说了!
董慈也不跟他多费口舌,乘势跨上前一步,猛地抬起右脚,快如闪电的踢向嫪毐揪着她头发的腕间,嫪毐猝不及防受了她这一招干脆利落的裙里脚,惨叫一声就松了手,董慈心如擂鼓,头皮生疼也没空揉,转身就亭子外面跑!
“还是个泼辣的妞!”嫪毐狞笑了一声,暴喝一声就从后面扑了过来,董慈想呼救,又怕当真引了人来,她的身份是奴隶,嫪毐却是吕不韦门下的白身门客,他方才又得了嬴异人的赏,万一被人发现她二人在此纠缠,她下场当真难说。
董慈躲过了一击,却被嫪毐抓住了手腕,喝醉酒的人力气也大得出奇,董慈被甩得撞在了廊柱上,脑门估计都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