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静了静,柔声道:“好了,吃饭吧。是母后不好,不该和你提起这些烦心事的。”
沈令月也知道,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她抱怨再多也没什么用,可还是忍不住道:“二哥暂且不提,大哥要是再不做点什么来挽回他在父皇心中的印象,父皇可就真的要对他彻底失望了。”
沈跃现在的境况很不好,虽然圣旨上只简短地说了面壁思过这四个字,但被禁足东宫就意味着不能再陪朝听政,甚至连胡威武都被调离了东宫,虽说是被提拔为中书令的缘故,但胡威武身为皇帝最看重的亲信大臣之一,此番调离可以说是表明了皇帝现在的心思,那就是他对沈跃这个太子当得很不满意!
幸好其余几个皇子都资质平平,没有什么威胁,要不然才是真的糟了。
沈令月甚至想着,若是她二哥没有腿疾,那这个东宫太子之位可能就要换人了,也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遗憾。但无论如何,现在的情形都已经够糟的了。
皇后何尝不明白她的想法?她甚至比沈令月还要清楚事情的严重性,因为就在圣旨颁布的前一晚,皇帝就来了她这里,和她进行了一场深谈,反思往日里对于这两个孩子的教育。
“空有心思,却无手腕,不能堪当储君之职。”这是皇帝给沈跃的评价,他在话里话外都表达了对这个孩子的不满,对在这一次事件中这孩子所使用的手段的失望。
她又能如何呢?只能以皇后和妻子的身份在一旁劝慰和自责而已。
这些事情,皇后不欲与女儿多言,她明白沈令月要是知道了这些一定更加不能安心,因此只道:“好了,这些事不是你一个姑娘家该想的,你父皇纵是对你大哥有再多不满,对你也依然会疼宠如故,你只要开开心心的就成。”
“女儿怎么能不想?”沈令月抿唇,“当初舅舅要去幽州兴修水利,我就说大哥该跟着去,也能做出点实绩,他偏不去。现在好了,他就是把整个百支渠都修完,也难消父皇心头的失望了。”
皇后一愣,她倒没想过沈令月曾经劝过沈跃跟着去兴修水利,这也的确是个良策,又能得实绩民心,又能让陛下慰怀,心中不禁五味杂陈,既为生出了这么个玲珑剔透的女儿而感到骄傲,又隐隐有些忧心,再想起陛下之前和她说过的话,更是对长子失望起来。
相比起在这里满心满眼为兄长打算的沈令月,沈跃这个兄长就做得实在太不够格了,得知苏力金欲谋娶亲妹,他不想着如何护住妹妹,反而以此为筹码来要挟谢初,落差之大,饶是连皇后都看不过眼,觉得两个儿子实在冷情,更心疼起小女儿来。
兄弟俩合谋算计亲妹,真是亏他们做得出来!
一想到这一点,皇后就不怎么担心长子了,觉得这些都是他咎由自取,用不着旁人多操心,反而是面前的小女儿更要好好呵护,便搂住沈令月柔声安慰了一番,让她不要多想,又是拿旁事打趣,又是让尚宫呈上几盒子时新的头面首饰来,直到终于转移了沈令月的注意力,让她展颜开怀,这才罢了。
至于那兄弟两个暗地里算计沈令月的事,她只字未提,这件事她和陛下都达成了共识,那就是永远也不对沈令月提起,以免寒了爱女的心,对沈令月而言,她永远都有两个宠她爱她的兄长,而非背后算计的冷酷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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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一场孟邑王子被刺风波,可以说,今年的一整个六月都是在所有人的提心吊胆中度过的,好在这件事终于在六月下旬有了定论,到了六月底更是尘埃落定,让一众人都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