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令月有些失望,但也知道现在已经差不多申时了,正是散值的时候,他也的确是该回去,便没有多做挽留,而是起身送至了殿门口,和谢初笑着道了别。
谢初也笑着向她颔首告辞,可一当他转过身,脸上的笑意就顿时敛了。
谢府。
谢初径直回了自己的书房,沈令月送给他的那盏琉璃宫灯正挂在一旁,中间撕裂了一个细小的缺口,看着像被什么利器所致。
望见那盏宫灯,谢初的神色就又沉了一沉。
沈令月的宫灯当然不是他失手弄坏的,要不是那一枚突然而至的飞镖正巧打在了那上面,这宫灯估计现下还好好的,不会损毁半分。
长安谢府到底比不得青州的将军府,这座府邸虽然要奢华许多,守卫却是弱了不少,竟连看家护院的本事都没有几分,让别人堂而皇之地潜入府中,还往他的书房里打入了一枚飞镖。要是放在青州,这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看来他有必要回一趟青州了,最起码得把那些得力的手下给带回来,要不然等他以后另立府邸,他拿什么保全沈令月的安危?爹的决断果然是错的,不过就是带几个人来长安而已,难道陛下还能怀疑他们的忠心不成?
想起当日随着飞镖一并送入他手里的那张纸条,谢初的神色就更加莫测了。
他走到书桌后面坐下,靠着椅背思量起来。
到底是谁……
*
五月底,在长安待了差不多一整个月的孟邑王子等人终于谈妥了所有事情,不日即将返程离开长安,皇帝设宴饯别,一时间,麟德殿内胡曲阵阵,乐声不断。
然而,就在当晚,鸿胪寺下设的典客署就走了水,而当众人忙着救火时,孟邑王子所住的院落却传来了一阵打斗之声,由于一开始火势紧急,大伙都以为院子里的兵荒马乱是因为走水所致,等察觉到不对劲时,已经来不及了。
孟邑王子被人一剑当胸穿过,倒在地上,生死未卜。
而立在他跟前的,就是昭武将军谢初。
事情一经禀报,皇帝顿时大怒,将谢初打入天牢,连夜召集三司彻查此事,又命太医署倾力救治孟邑王子,沈令月得知此事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