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没有啊。”沈令月也吓了一跳,她的确因为睡得不安稳的缘故有些气色不好,可已经让画心给她画了一个稍显娇妍的妆,临出门前也对着铜镜细细看过了,脸色看上去与平常并无二致,怎么皇后却一眼就看出了她气色不好?
她故作不解地笑道:“我挺好的呀。母后,你怎么忽然这么说?我的脸色……看起来很差吗?”
皇帝皱眉:“是有一点。令儿,你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皇后道:“可是昨儿晚上没睡好?”
沈令月又被吓了一跳,心道母后也太神了,连这个都能猜出来,正欲摇头否认,却忽然一顿,觉得这是一个震慑沈霖的好机会。
经过昨晚的一番交谈,她已经确定了沈霖就是那场“偶遇”的主使者,虽然还不清楚他的目的是什么,但既然已经迎头而上了,就没有再缩回去的道理,忍而不发已经不适用了,敲山震虎才是她要做的事。
能不战而屈人之兵最好,就是不能,也能逼迫他露出一点马脚来,让他明白自己不是那么好算计的,再行筹谋时多几分阻碍。
这么想着,她就故意露出了几分难色,却依旧摇头说没事。
皇帝果然开始追问了:“到底出什么事了?令儿,你有什么难处,都说出来告诉父皇,父皇一定替你做主。”
“真的?”沈令月道,“无论什么事?”
“自然!”皇帝的眉头看上去皱得更紧了,“你快说到底是什么事,这么憋在心里,是要父皇和母后替你担心吗?”
皇后也道:“令儿?你快说呀,这样吞吞吐吐的,父皇母后只会更加担心。”
沈令月咬唇看她:“可是……我怕说了之后,父皇会觉得我在陷害别人。”
“胡说八道!”皇帝一瞪眼,“父皇怎么会这么想你?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朕命令你说出来!”
见皇帝都快要被她惹急了,沈令月明白时机已到,当即点头道:“那好。父皇,我说了,你可不能觉得女儿在扯谎……昨天晚上,我到麟德殿附近去见表哥,正巧遇上了四哥和孟邑王子。父皇,女儿和四哥虽说并没有什么交情,但好歹也是兄妹,女儿对他从来都是恭恭敬敬的,可他——他对女儿阴阳怪气就算了,可当那个孟邑王子对女儿出言不逊,意图轻薄女儿时,他却在一旁干看着,非但没有阻拦,还呵斥拦住孟邑王子的表哥无礼,一点也不在乎女儿差点被人轻薄。父皇,你一定要好好教训他!昨天晚上幸好还有表哥在场,替女儿教训了那孟邑王子一番,要是只有女儿一人,那女儿的清白岂不就被毁了?”
“你说什么?”皇后一下站起身来,脸色难看,“谁意图轻薄你?”
“岂有此理!”比她反应更要激烈的是皇帝,他猛地拍桌而起,桌上的碗碟都被震动了一瞬,“令儿,你说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