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初对她笑了一笑,转身准备离开。
“等一下!”眼见他转身欲离,沈令月胃里一阵紧缩,忍不住开口喊住了他,话一出口,她却又后悔了,但为时已晚,谢初已经停下了步伐回过身,她只能硬着头皮从留香手中拿过宫灯,上前道,“表哥,这宫灯还是你拿着吧,这里离麟德殿还有好一段路,你——”
“没关系。”谢初道,“今晚月色明亮,看路不成问题,而且我直接从望仙门回去,不回麟德殿了。”
“你拿着。”沈令月不由分说地把宫灯塞进他手里,“望仙门比麟德殿还要远,难道你一路上都要靠月色看路吗?”
“我可以绕道去麟德殿,向守在殿门口的宫人借一盏灯笼。”
“那就当是我借给你的好了,”沈令月道,“这宫灯我可喜欢了,你可别把它弄坏了,要不然——你可得再赔我一盏。”
说完,她就转身提着裙小跑着上了殿门口的几级台阶,裙摆一闪进了殿里,不再给他拒绝的机会。
谢初提着灯,呆愣地立在原地。
留香和知意面面相觑,不懂这是唱的哪一出,但主子进了殿,她们这做下人的没道理还继续在外面站着,只得向谢初欠身行了一礼后也跟着进了殿内,留下鸣轩殿总管夏淳寅上前,躬身对谢初行了一礼,小声提醒他时辰不早了,已经差不多到了关门的时候。
谢初没有反应。
夏淳寅又说了一遍,他才猛地醒过神,恍然道:“没事,你们关吧,我马上就走。”
而等夏淳寅招呼着其余内侍缓缓合上鸣轩殿红木朱漆的大门后,他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又在门口站着出神许久,这才转过身,沿着宫道慢慢往回走了。
他提着宫灯心不在焉地往回走着,冷不防跟拐角处的一棵梧桐树撞了个满怀,吓得连忙低头查看手里的宫灯,见其完好无损后才松了口气,后知后觉地捂住被撞到的额头抬头望起了树。
夜风缈缈,梧桐树叶婆娑作响,发出阵阵轻柔沙声。
谢初捂着额头,望着苍翠葱郁的梧桐树冠,慢慢咧嘴傻笑起来。
翌日。
鸣轩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