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话说回来,这毁画之人毁的地方还真精准。知道你这画卷里最重要的点睛之笔就是这一朵牡丹花,专门拿墨污了。”谢初道,皇后的生辰在四月,正是牡丹盛放时节,又是后宫之首,凤位之主,既然画了百花图,牡丹是万万少不了的,因此这一格的确至关重要。“不会就是那刺绣公主做的好事吧?先毁你画,再上贺礼,以夺先机?”
沈令月忍不住笑了:“什么刺绣公主,表哥,你可别随随便便就给人取外号。”
“我不喜欢她,所以也懒得弄清楚她到底是谁。”谢初把视线重新移回画上,“这宫里的公主这么多,难不成你让我叫这一个公主、那一个公主?”
“你还没见过她的面呢,就不喜欢了?”
“听那几个宫女的谈话就不喜欢。”
“这样啊……”沈令月抿嘴笑着点点头,上前一步和谢初肩并肩站着一道端详起画卷来,思考起该如何把这些污墨成功覆住的方法来。
谢初又仔细端详了画卷一会儿,忽而道:“光是凭这一首诗,要完全遮掩住这些墨迹是有点难,但如果是一首词呢?”
“词?”沈令月一愣,词与诗不同,多为长短句式,不像律诗那般是固定的七言八句,可发挥的地方很多,的确是比诗要来得更容易把这些墨迹所染之处都沾到,但还是那个问题,字写大了不好看,写小了无法完全覆盖住那些团成一团的污渍。
“写大了不好看的人是你,我就不会。”
沈令月磨了磨后槽牙,看在他是因为关心她才来鸣轩殿的份上,她忍。
“行吧,词可设计形制,要是精心一点,写大了也未必不好看,可我二哥也没给我写词啊,这上面都是一些诗句,都这么晚了,你让我上哪找人给我作词?总不能去找顾审言吧?”
“找他干什么?”一提到顾审言,谢初的脸就黑了一黑,“现改不行?”
现改?他倒说得轻松,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你改啊?”
谢初道:“你要是不介意,我倒是可以试一下。”
“我怎么会介意呢?”沈令月笑道,“不过就是改一下诗而已,就算改得不好,那也——表哥?你干什么?”
见谢初忽然走到一边拿起被她搁置在一旁的毛笔,沈令月呆了一下,等她回过神时,谢初早已将笔蘸了墨水,开始俯身在画卷上提笔写起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