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说长不长,但也足够让一段浅淡的数语之交变成今日的闺中密友,沈令月素来不喜那些繁琐的宫规,再加上那徐瑾本身也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因此此番来宫,她也没拘什么礼节,直接就开门见山,说了她今天的来意。
她今天是来给沈令月带一个消息的,一个关于谢初的消息。
“什么事?”一听到事关谢初,沈令月立刻放下了手中的画笔,从书桌后走下来到徐瑾跟前,“谢初?他怎么了?”
徐瑾轻咳一声。
沈令月会意,瞥了一眼身旁的留香,道:“给我们沏壶茶上来。”
留香轻应一声“是”,带着其余宫女悉数退出雅莲居,只剩下她们二人。
“你可别觉得我这是在故意卖关子啊,”等所有宫女都退下后,徐瑾才继续开口,“我这可是在为你的驸马爷留面子。毕竟若是这事让太多人知道了,那他以后可就在别人面前抬不起头来了。”
她这话说得沈令月有点糊涂了:“他遇上什么不好的事了吗,需要你这么为他留面子?”
不会是什么隐疾之类的问题吧。她在心里嘀咕。
“是挺不好的,”徐瑾道,“他让谢大将军给打了。”
徐瑾的这句话抛出,沈令月就觉得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一时有些不敢相信。
她那个年少气盛、看上去目下无尘、不可一世的表哥,被她那个素以仁厚著称的舅舅给打了?
真的假的?
她大奇,连忙追问情况,徐瑾也不含糊,直接就把事情竹筒倒豆子般地说了。
原来,自那一日沈令月向皇帝建议把云中驹赠给谢初之后,谢初就在章武营住下了,一连住了好几日,直到休沐了才不得不回到谢家,而此时,三公主赠马一事已经在长安传得满天飞了。
本来,因着赠马一事,谢何臻已经够气的了,可偏偏谢初还在章武营住了好几天,一次都不曾回家找他解释过,明晃晃地表示着心虚,更是让他气上加气,谢初一回来,谢何臻就直接命人绑了他,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
若是谢初在此时服个软,求个情,这件事或许就这么过去了,毕竟皇帝赠马,不是他想推辞就能不受的,谢何臻也不能说他什么,可他却非要火上浇油,死不认错不说,还顶了好几回嘴,气得谢何臻是面色涨红,直接请了家法狠狠打了他一顿,打完了还不解气,又命人把他扔进祠堂里罚跪才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