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不可能的。”男人挑眉,轻嗤道。
“你知道,她刚离婚…”剩下的徐茜叶也说不出口了,她是女人,按理来说不该为舒清因身上贴上这种标签,但她也明白,男人不可能不在乎这点。
眼前的男人天子骄子,矜贵傲慢,他勾勾手指,多得是女人愿意伺候他。
他又怎么会愿意,去等待一个刚离婚,连心结都还没打开的女人,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换她她也未必有这个耐心。
因因的犹豫和退缩是正常的,谁也无法保证,这个男人不是一时兴起,单纯的寻求刺激而已。
她不肯和沈司岸坦白心思,也是不想冒险,不想受伤。
徐茜叶懂她,除非因因自己愿意告诉他,否则她也会替她保密。
但她仍抱着一半的希望,希望沈司岸对因因是认真的。
她这个做姐姐的,为了保护妹妹,必须要先试探试探。
“我不在乎这个,”他说,“她离没离过婚,对我而言只是她的经历多或少了一部分。”
离婚只是遇到了错的人,后来及时醒悟,和那个错的人分开,告别了旧生活和那段并不快乐的经历,这对于从上一段婚姻中好不容易解脱的人来说是好事。
可为什么,这样的好事,在很多人看来,是罪过,是耻辱,是笑料。
是迎接一段新感情的绊脚石和往后人生中永远挣不脱的枷锁?
舒清因原本已经解脱,却又将自己困在了新的围城里,这个四方的围城里只有她一个人,她只要不出来,就可以杜绝任何未知的伤害,相反地,也丧失了所有的可能。
“大侄子,”徐茜叶轻声说,“我妹妹她比较任性,还特别喜欢钻牛角尖。从前只有我姑父能治得住她,后来姑父去世了,她性格就更别扭了,前面哪怕有一点点的荆棘,她就不愿意往前走了,宁愿一个人躲着哭,也不肯找别人来帮忙。”
“我本来想,宋俊珩也许可以帮上她的忙,但我想错了。他非但没帮上忙,反倒让我妹妹困得更深了。”
“她害怕,下一个人也是这样。”
徐茜叶说完这些,又无奈的耸耸肩,摊手问他:“你说,她是不是很麻烦?”
沈司岸淡淡说:“既然她这么麻烦,你为什么还要管她?”
“我很爱她,”她正了正色,语气柔缓而认真,“她就像我的亲妹妹一样,虽然她从小时候起就常常惹我生气,但每次只要她拉着我的手,乖乖的叫我姐姐的时候,我就恨我自己不是男人,没办法保护她一辈子。”
她还记得,自己小学五年级的时候,班上突然开始流行起言情小说。
徐茜叶沉溺在小说的世界里,白天夜里想的都是小说里那些浪漫又肉麻的场景。她找来了还没开窍的舒清因,逼她陪着自己重现小说里的情节。
不知道是从哪里扯下来的白色窗帘布,又不知道是从谁的爸爸那里偷来的西装外套,她披着窗帘假装是新娘,而比她矮上半头的舒清因敌不过姐姐的淫威,只好穿上那件对她而言笨重又宽大的外套,给徐茜叶当新郎。
徐茜叶催促她说台词。
舒清因记不得台词,在手上打了小抄,磕磕绊绊的说着誓词。
半大的孩子,连男女之情是什么都没搞明白,却因为要陪着姐姐演戏,奶声奶气的学着大人的腔调用英语说,我爱你。
有些笨拙,又很可爱。
后来再长大了点,徐茜叶偷偷学化妆,又拉上了舒清因一起。
最后她们双双被徐琳女士抓包,徐琳女士知道舒清因还小,只好将责备的话都说给了徐茜叶听,责怪她不把心思放在功课上,这么早就开始想着怎么打扮自己了。
舒清因那时候脸上的婴儿肥都没褪,稚嫩精致的五官未经天然雕饰,根本不需要化妆品来画蛇添足。
但因为徐茜叶的恶趣味,小粉唇上涂着艳红艳红的口红,脸上两坨高原红,看上去傻乎乎的,就连爱摆张冷脸的徐琳女士看到了,也没忍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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