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清一把推开他,下床开了门走上阳台。
“做了?”电话里,吴惟笑问,语气暧昧。
随清无语默认,曲臂靠在栏杆上,看着眼前月色下的江水。
吴惟像是有一丝顿悟,忽然问:“是在H市江边那个度假村吧?”
“对。”随清回答,并不想隐瞒。
电话那端静默了片刻,两人才又闲聊起别的来。
等她讲完挂断,大雷也马上跟着出来,等了好久似的。
“是吴惟?”他从身后抱住她,躬身迁就她的高度,下巴搁在她肩上。
随清点头,被他呼出的气弄得有些痒,往旁边让了让。
“你告诉她了?”他又问,愈加靠过来。
随清笑了笑,没否认。
“那她怎么说?”大雷继续追着,竟像是有几分欣喜的意思。
“她骂我不负责任,叫我当心你告我。”随清伸手插进他头发里揉了揉,话虽是玩笑,但也是事实,吴惟早就这么对她说过。
大雷却跟着笑起来,将她反过来对着自己,看着她道:“你让她放心,我只想……”
“想什么?”随清抬头,望着月色下他的脸。
“跟你一起不负责任。”他静静笑着回答,贴上来把她拢在怀中,整个包裹起来。
随清不知道应该如何理解这个答案,只觉夜风轻软,又有些凉意,她贪恋那个怀抱的温暖,什么都不去深想。
再回A市,已是周日的午后。
天气好得碧空澄净,阳光灿烂,随清从酒店大堂出来,被闪得有些睁不开眼。大约是客房里的床太软,又或者还有旁的缘故,她直觉浑身上下酸痛,尤其是腰,险些就要断了。作为一个十年驾龄的老司机,她将车开出停车场的时候竟然蹭了花坛的边沿。
魏大雷仿佛洞悉天机,在一旁暗笑。随清气得推了他一把,他这才收敛讨饶。
等到车子驶出度假村的大门,他忽然又道:“明天我就去问一下,怎么换领这里的驾照。”
随清对换领流程大致了解,曾晨的驾照是留学的时候在美国考的,所以多年以前她就跑车管所问过这件事所有的程序,此时并未多想,脱口道:“换领驾照要去车管所体检,还得参加科目一考试,光是背交规和认简体字也够你折腾几天……”
大雷却反驳:“你别骗我,街上开车的外国人那么多,那考试肯定有英文版。而且,我本来就认得简体字,至少八百个。”
随清听得好笑,耐心解释:“我的意思是,你只在这里呆几个月而已,有必要吗?”
话说出口,却半晌没听见回答。
她朝副驾驶位子看了一眼,才发现魏大雷也正看着她。
“怎么啦?”她问。
他似是怔了怔,才转过头去看着前路,说:“Maybe…maybenot。”
这个Maybe,是指不一定没有换领驾照的必要,还是不一定只呆几个月?随清不知道究竟是哪一种,只觉心里莫名微漾,“唔”了一声,没再说下去。
度假村在H市郊外,车子很快就上了去往A市的高速。周日的傍晚,路上回城的车挺多,有点堵。他们走走停停,又开始谈G南的项目,换驾照那回事没人再提,像是就这么过去了。
随清对自己说,就这样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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