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人不能把什么话都说得太满。
“吵死了。”他哑着嗓子挺不耐烦地说。
池妙仁看了他一眼,没再多言,剥出两颗胶囊给他递过去。
易榀乖乖低头咬走她手里的胶囊,接过水杯,喝了半杯温水。
往下滑了滑,躺下。
池妙仁替他掖好被角,刚想爬上床,就听他说:“你今天去别的房间睡,万一把感冒过给你,影响工作。”
担心把感冒传染给她还非要找个借口,就知道嘴硬!
池妙仁才不依他的,继续往被窝里钻。
抱紧了他,说:“那正好,我这也勉强算是工伤了,还可以带薪休假。”
“想得美。”易榀似乎是想笑,冷不丁剧烈咳了起来。
池妙仁的手在他背上顺了顺,等他不咳了,才拿起《格林童话》,给他念睡前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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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班第一天,例行早会。
易榀吃过药睡了一晚,体温降了些,不过还没有完全退烧。
戴着口罩坐在主位,低烧状态下精神萎靡。
他这样的状态脾气一向是不好的,手底下的那群员工汇报年初工作计划的时候都格外胆战心惊,生怕一个不小心会触了主位这位大佬的逆鳞。
易榀偶尔咳一声,会议室里就会诡异地静两秒,之后才会有继续汇报工作的声音。
池妙仁就坐在易榀身边,借着位置优势悄悄挪近了些。竖起文件,凑过去小声问他:“你猜他们到底为什么那么怕你?”
易榀抬了一下眼,觉得困倦,揉了揉眉心,说:“这个问题你问我?”
意思是她该去问那群怕他的人,原因是什么他又怎么会知道?
池妙仁也就是随便一问,原因她大抵也能猜到些。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跟他打过照面后也是有些胆战心惊,他这人说话语气太凶,记仇、小心眼,外加一些奇奇怪怪惩罚人的手段,栽他手里才是真的倒霉。
搁以前,她还真的很难想象自己有一天敢在老虎头上拔毛。可现在她不止敢拔虎须,还敢跟众人眼里的这只“老虎”一起生活。
觉得自己真是个勇士!
她想到这里偷偷笑了一下,缩回去坐好。
易榀听到了她的轻笑声,转头挺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视线一掠,撞见坐在池妙仁斜对面的钟云瑛正定神看着她。
易榀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
随意翻开手边声效部递交上来的一份文件,竖到池妙仁面前,把她的脸挡在了文件后面。
抖了一下手里的文件,欲盖弥彰道:“你好好揣摩一下这个。”
他一动,会议室里的视线全都集中了过来,看着他们这一处。
“你继续。”易榀提醒话说一半突然停住的费广康。
费广康得了话重新把注意力转向ppt,继续往下说。
池妙仁的脸埋在文件后面安静了会儿,伸手想拿。
易榀一秒拍走了她跃跃欲试的那只手,挺凶地说:“认真学习一下,让你拿了吗你就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