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还年轻的楼见,楼见身后刚刚几乎没什么存在感的经纪人阿罗,就是个实实在在的社会人了。他很清楚自己的定位,不会在不该抢风头的时候站出来,只会在艺人需要的时候才挺身而出,仿佛身上有个什么有关于存在感的开关,需要有就有,不需要有就没有。
几句话,场上的气氛就被阿罗活络了起来。
“我们阿见接下来几天就拜托您了。”阿罗戴着一副金丝边的眼镜,镜片遮挡了他眼中的精明,只留下了容易相处的好脾气。他精准锁定了苏怀瑾,等着苏怀瑾的回答。这个看上去纤细高挑的年轻人,看上去不像是能做主的人,但阿罗就是能明确地知道,苏怀瑾很重要。
“我们互相进步。”苏怀瑾也客气道,尺度把握的刚刚好。
“我们来对本子吧,”社会我Co姐也是个会来事的人,笑眯眯的把早就准备好的各项资料,推到了众人面前,“一如我们公司某个万恶的资本家所言,‘没有什么问题是一起工作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一起工作两遍。’”
大家专注地投身到工作里之后,交流自然而然地也就多了起来。每个人看上去都亲切又友好,热情且健谈,一场本子对下来,心情都好像好了不少。
这种气氛一直持续到了华灯初上,霍握瑜的公司临时有事,他被一个电话叫去了隔壁房间,带着赵特助一起去处理突发事件。而经纪人阿罗也把Coco邀请到了阳台上,就台本安排上的一些问题做进一步的沟通。这就是社会人,谈的时候充分肯定,真正落实项目时才会各种“但是”“如果”。
房间里只剩下了苏怀瑾与楼见,其他工作人员早已经去了其他房间,摄像师也在得到休息的嘱咐后,停了手中的摄像机。
楼见一看没人了,整个人就像个没了气的气球,肉眼可见地干瘪了下去,歪在沙发上,连一双有神的大眼睛,都仿佛变成了看谁都不顺眼的死鱼眼。
简单来说,整个人都丧丧的,小太阳秒变小丧钟。
楼丧钟歪头,伸出两指,对苏怀瑾道:“喂,有烟吗?”
苏怀瑾事先就已经被楼有楼打过招呼,他这个弟弟对内对外的人设有很大反差,但苏怀瑾没想到差别可以大到这种程度——活脱脱一个中二校霸。
不过,苏怀瑾还是据实以告:“我不抽烟。”
“我知道,一看你这种乖宝宝就不抽烟,”楼见无趣地撇撇嘴,他和苏怀瑾也就相差两岁,并没有什么对长辈的尊敬,“我是问霍……我表哥的烟呢?”
苏怀瑾清楚地听到了楼见准备直呼其名,幸好,楼见还有点脑子,知道什么人不是他现阶段能够招惹得起的。
苏怀瑾沉默了下来,因为他也不知道霍握瑜到底抽不抽烟。原著里渣攻是抽的,甚至有过让苏怀瑾一言难尽的受被攻烫烟头的描写,但苏怀瑾在现实里认识的霍握瑜从没有在他面前抽过一次烟,也没有在霍握瑜身上闻到过什么烟味。
不等苏怀瑾想好怎么回答,楼见已经很不耐烦地皱眉,又生事道:“那有酒吗?”
“你才十七岁。”苏怀瑾忍不住以一个哥哥的口吻开了口,“不能对未成年兜售任何酒精类的饮品,这是我国的现有法律,你知道吗?”
楼见不屑回:“不要对陌生人进行说教,这是社交之中十大潜规则之一,你又知道吗?”
两人唇枪舌剑,针锋相对。
楼见就这么一副天生臭脸脾气大的性格。
苏怀瑾……
明智地用上了楼有楼教给他的制服楼见的方式,保证一招制敌,效果拔群。
——苏怀瑾去隔壁,抱来了一只猫。
那是一只金渐层,学名是英国短毛猫,脸大头圆,体态可爱,毛又多又蓬松,胖起来之后会宛如一条金色的海参。
这只海参,咳,这只金渐层名叫布丁,是个已经绝育了的一岁半小少年,“人畜无害、从不挠人”八个大字就写在它一双碧绿色的大眼睛里。
楼见一见到猫,整个人都僵硬在了沙发上。虽然他极力想让自己表现得不要害怕,继续拿出一个校霸大佬该有的装逼气势,但他还是……控制不住地怂了。
布丁还宛如迎客猫一样,热情地想要去和楼见拱头互动,展示自己一点都不怕生的热情。
楼见开始后退,怕得都要炸毛了,但也只能用一双灵活的眼睛威胁苏怀瑾,见苏怀瑾不为所动的抱着猫继续靠近,他好不容易才鼓起全部的勇气,大声开口:“你要是敢把这个该死的猫抱过来,你就死定了!”
用最嚣张的口吻,说出了最怂的话。
布丁歪头,它知道什么呢?它就是一只无辜的小猫咪啊。
苏怀瑾忍不住就笑了。
他还不忘和对面的小朋友互动:“那你还抽不抽烟,喝不喝酒了?”
楼见很有骨气地没开口,但是个人就能看出他倔强的灵魂深处写着“我还敢抽,我还敢喝”的死不悔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