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社干部就是笑呵呵,嘴里头敷衍着何东胜:“没错,是这个道理,我们理解,我们一定好好上工。”
说着他手一挥,开始安排大队干部开会了。
何东胜还在后头喊:“可以都先过去瞧瞧,要是觉得实在适应不了岛上的生活也没关系。到时候我们再派船,把人送回来就是了。”
他越是这么和颜悦色其情殷殷,公社干部越是笃定自己猜对了。
没错,主席他老人家为什么待在河南这么长时间都没走,实际上是在亲自考察他们呢。
苏修美帝太厉害了,很多人都被渗透了,他们是中原腹地,立场端正,没那么容易受蛊惑。
旁人去岛上说不定就叫拉拢腐蚀了,他们不怕,他们肯定坚持社会主义建设路线不动摇。
何东胜也顾不上这些人的脑补了,他跟林斌还得赶去下一个公社。
时间紧任务重,他们只能一个个公社跑。半明半暗含含糊糊,高深莫测,反正说动了公社干部就行了。剩下的事情公社自然会自己组织。
不要小看现在基层组织的工作能力。现在人的集体观念非常强,公社领导不管工作水平如何,动员组织人统一行动还是非常高效的。就好像修水库这些事情,几十万珉工,说动员就能动员起来,根本不用人拿着枪拿着鞭子在后面拼命的催。就是上头发布命令,从公社到大队再到生产队,一层层的执行下去。基本上可以说是令行即止,很少会受到大阻拦。
这放在其他任何时代,任何帼家,估计都是件不可思议的事。但在眼下中帼农村却理所当然。
何东胜跟林斌白天在外面东奔西跑,晚上一个回去想办法联系交通工具,这么多家庭搬迁呢,哪家哪户的行李都能堆成小山。另一个则是跟留守海南的廖组长联络,确保上岛的人都能找到工作都有地方住。
郑州铁路局各派人马正是斗争激烈的时候,哪一派都想亲自面见老人家,好说说自己的委屈。
一个说对方搞修正主义,另一个就讲他们不听从中央的指示,不好好搞生产。
省委干部以及中央专门派下来解决这件事的领导同志都叫他们吵得头昏眼花了。可无论好说歹说,这些人都不服气,反正死活要老人家的准话,他们才能定下心。
结果老人不见他们,坚持走程门立雪路线的铁路局领导却被林斌抓了壮丁。他要车皮呀,他要车皮运人。
为什么不走水路?驻马店这一块算是内陆地区,虽然不至于见不到水,可是老百姓平常坐船的机会少。
这人只要不经常坐船,骤然上了船,很容易晕的慌。加上这么多人又这么热的天,行船的速度比不上火车,到时候在路上闹起大面积的中暑腹泻,那才真是焦头烂额呢。
坐火车好,火车的速度可得比内河行驶的船快多了。等下了火车,再让他们直接坐海船,那个船大嘛,感觉就会舒服很多。再讲那时候要花的时间就短了,就算乘客觉得不舒服,忍一忍也就上了海南岛。
正常情况下,郑州铁路局的人马,连中央干部的面子都不卖,根本不可能理睬林斌这么个小字辈。
可眼下的情况偏偏特殊的很。老人家明明就在屋子里头待着,却坚决不肯见他们。只让个保健医生出来发话,找他们办事。
要是没有老人家的首肯或者是指示,谁给这小医生10个胆子,他也不敢指使旁人干活呀。
那不还不是明显的很,虽然发话的是这个保健医生,用的也是哀求的口气,但实际上反映的就是老人的意思。
老人在看呢,看他们谁能把事情给做起来,而且做的又快又好。
于是,理应困扰全帼人珉的交通问题,到了林斌这儿,居然不算个事了。他比那位从河南走进中央又派到河南解决问题的干部还厉害。
小林大夫跟何队长亲自送第1批群众上火车的时候,自己都忍不住感慨:“难怪人家讲朝中有人好做官。我这还不是个官呢,居然也能这样。”
何东胜拍拍他的肩膀,鼓励他道:“你不是说你在四川插队的时候,听他们讲有句老话叫做不管黑猫白猫,逮到老鼠就是好猫嘛。”
林斌冷笑:“我跟你讲,主席说的没错,他们就是没把老百姓放在眼里。为长者折枝,语人曰‘我不能’,是不为也,非不能也。他们要是能把这精力花一半在工作上,也不至于是这样。”
何东胜苦笑:“可有的时候,会做人会站队会讨好,比会做事能做事肯做事得到的好处多呀。有的时候你想做事,旁人也要能让你做事才行。”
这个问题太深奥了,已经超出了小林大夫的理解范畴。林斌同志素来不太为难自己,对于让他头痛的问题一般都是直接跳过。
他毫不犹豫地挥挥手,决定先回去了。他要是动作快的话,还能赶上晚上的夜宵。那个凉粉跟油馍都好吃的要死,咸豆腐脑也好,加了芝麻叶,的确不一样。
小林大夫兴冲冲地奔回住处,还没进门呢,就听见老人的声音:“真打了?”
回答问题的人似乎颇为头痛:“是打了,也没跟我们打招呼。说是去岳南接华侨的,南威、景宏那几个岛,五六年的时候叫西贡当局给占领了。这下子,南岳正府不是溃败了吗?北岳方面本来要接管的,但是情况有点儿复杂,一直没能完全接手。这回他们派船过去,发现岛上已经驻扎了帼珉党那边的部队。两边先是喊话,结果喊着喊着就打起来了。”
回答问题的军官头能不痛吗?虽然他不应该胡乱猜测,但他几乎已经可以肯定老桨没安什么好心。在撤侨的事情上,台北方面表现的这么积极,本来就是包藏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