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这是什么果子?看余秋吃的叫一个香。这人真不够意思,去了趟海南岛,居然都不带点儿吃的回来。
余秋漫不经心地敷衍他:“会坏,天这么热,水果不禁放,运过来早坏了。”
她哪里有心思管林斌吃什么呀。给他两颗椰子糖就不错了。她的注意力全在看电影的两位元首身上。
瞧见红树林里头的鹅群跟鸭群的时候,主席又哈哈笑,说这养这些不用费饲料。
看见屋顶上的菜园时,他先以为那是泳池,听讲有些地方为了节约面积,是建屋顶泳池的。
后来发现水面上头漂浮的菜,他才来了兴趣,还特地又招呼余秋:“你们还自己在上头搞水面种植呀。”
余秋毕恭毕敬:“养鱼种菜都是顺带着的,主要目的是为了防暑降温。海南岛上太热了,这么晒的话,屋子里头的人吃不消。”
老人笑起来,带着点儿小得意:“用的还是游泳池的原理吧,夏天池底凉快。”
说着他又跟林斌抱怨,“你们都不让我游泳,其实游泳才畅快呢。就外头的那个大河,一个猛子扎进去,痛痛快快地游泳,又舒服又自在。”
余秋赶紧反对:“你在游泳池里头可以,还是不要到江河里头去游泳了。万一有传染病的话,会很麻烦的。”
老人很执拗:“你们不是消灭血吸虫丝虫病的吗?那我有什么好不敢的。”
余秋表情严肃:“不可能完全消灭的,只能说控制住了大规模的流行。”
即使到2019年,他们依然会碰上患血吸虫病、丝虫病的患者。
老人叹气:“那这样的话,让老百姓怎么下水干活呢?”
“做好保护措施穿上胶鞋跟防护衣。”余秋认真道,“做好保护是最重要的。我们不可能轻而易举消灭掉某个物种,也不能这么做。对于地球而言,它们的存在原本就有自己的意义。我们必须得保护地球基因库的完整性。因为我们谁都不知道它究竟会有什么神奇的作用。
就好像蚂蝗吸血听上去很坏,但蚂蝗同样是一味药,在外科手术当中我们还可以利用蚂蝗的特性来提高各种显微外科种植术的手术成功率。
眼下我们不知道血吸虫丝虫有什么用处,不代表它们将来就不会被发挥出功效。这就是自然的神奇之处,我们与其说是战胜自然,不如说要学会跟自然和谐相处。”
那些你认为有害必须得彻底消灭的人,且留他们一条生路吧。他们也能发挥出其他功效。
老人脸上浮着笑容,突然间转头同那位布特同志说话:“你看,专业的事情就只能问他们。搞这个,我没他们清楚。你不要相信外头的鬼话,好像我什么都知道一样。不可能的,我又不是搞这个的。不学习这方面,30年前我不知道,30年后我还是不清楚。”
布特同志朝余秋点头微笑,还客气地道谢,谢谢她帮忙答疑解惑。
余秋感觉非常微妙。她知道面前的这个人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刽子手,他的手上沾满了人民跟同志的鲜血。可是他给余秋的感觉却是温文尔雅的。甚至他坐在这里,就让人感觉如沐春风。
人是多么神奇的生物呀,一个人究竟是怎样的,永远不会有张精准的标签贴在他脸上。
余秋退回角落的时候,林斌还在兴致勃勃地压低声音作介绍:“布特同志一点也没领导的架子,更加不是军阀。他还跟服务员一块儿干活,自己收拾房间,特别的和气。他原则性很强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贯穿在生活的每一处。
这次他带着夫人跟女儿一块儿来的。他女儿没见过大葡萄,出于好奇,栽了颗院子里头,结果被他骂哭了。他还带着女儿特地找我们工作人员道歉,说她毁坏公物。葡萄不是她种的,她没有资格伸手摘。”
余秋的手已经伸向果盘,正要抓几颗葡萄撕着吃。她情绪高度紧张的时候,就会忍不住想吃东西,这样可以转移注意力。
眼下听了林斌的话,她只得默默地收回手。
结果小林大夫先老实不客气地抓起葡萄塞进自己的嘴里头,声音含混不清:“他是好同志。”
余秋依然平静:“好人未必不会办坏事。”
□□被提炼出来之后,最早还是用于治疗马飞毒瘾呢。结果怎样?结果证明他是比马飞更厉害更严重的毒品。
林斌说服不了余秋,他没办法理解余秋对于简朴塞或者更准确点而讲是对于虹色高棉领导人的敌意。
他叹了口气,想要好好劝劝自己的朋友时,那边老人家又招呼赤脚医生过去答疑解惑了。
“屋顶上的菜园,你们要怎么搞?怎么样给它改良一下,用在其他地方也合适。这样子既有菜吃,也凉快嘛。我听你们王老先生讲,简朴塞热着呢。”
余秋摇摇头,很认真地强调:“除非是盖新房子,否则都不太合适。一般多雨的地区都是坡顶屋面,这样可以帮助排水,减少房屋渗漏发生。我们总不好为了上头搞个菜园,直接把屋顶推倒重做。这样成本太高了。再说上面弄菜园的话,要考虑一个承重能力问题。房子承重不行,上头有水池,会把房子直接压垮的。
包括海南岛上,目前也就是集装箱楼顶搞这个水池菜地。像其他的茅草房,首先一个茅草本身就有隔热的功效,相形之下,屋子里头热的没有那么厉害。另外一个就是在房屋周围种植树木跟爬藤植物,利用绿叶的遮阴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