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秋可不接他这一茬,她宁可自己去做贡献。
“哎,你去哪儿?”小贺只得转移话题,“大晚上的,你不回卫校也不回医院。”
“我去趟渡口边,有点儿事情要跟船上的人说。”
小贺立刻跟上:“正好,我也要去河边看看有没有人还到处乱丢垃圾。”
余秋心道,就是有乱扔的垃圾,也肯定早被杨树湾人半点儿不耽误地捡走了,哪里会等着你去找啊。
就好像那破破烂烂的鸿保书,早就变成了碎纸屑,直接冲下厕所了。
先法保障人民的言论字由,只要不是肆意对别人进行人身攻击,任何因言获罪都是最可耻的。
防民之口,胜于防川。
住在宿舍里
余秋还没有行到渡口,就先迎头撞上了何东胜。
年轻的生产队长挑高了眉毛,眉心昏黄的路灯下皱成了一个川字形:“这么晚了,你俩怎么跑这儿来了?”
小贺神气活现:“我来看有没有人趁着晚上乱丢垃圾。”
说着,他大摇大摆地朝前走,活像巡视自己田头的地主老财。
“这话该我问你。”余秋朝何东胜皱眉,“你还没回杨树湾吗?”
她以为下午他走了之后就直接坐船回去了呢。
何东胜笑了笑,含糊其辞道:“
我有点儿事情没处理完,明儿早上再走。”
余秋微微点头:“那行,你跟陈福顺的爷爷奶奶就都睡在卫校宿舍吧。侯向群他们今晚全在医院值班室睡。”
何东胜迟疑:“不必了吧,太麻烦他们了。”
“不麻烦。”余秋干脆利落,“我跟他们谈好了,睡一晚给一只烤田鼠。”
何东胜扑哧笑出声,显出两个酒窝来:“你还挺会当家作主的啊。”
余秋却没有笑,反而满脸严肃:“陈大爹陈大娘一直住在船上的话,身体会吃不消的。既然垃圾天天都要拖,那肯定得给他们找个固定的住所。”
其实卫校宿舍都勉强,毕竟三个月之后,他们这个培训班就结束了。
她想的是先让陈家老两口在卫校住熟了,看后面能不能就在里头找个空房间。
公家的地盘,到时候送点儿礼,托托关系走走人情,想必弄个小房间暂时住段时间不是多大的难题。
何东胜脸上笑容更深了,他连连点头:“你想的还挺远啊。”
余秋抬头看的眼月色,催促他道:“快点儿吧,我还在医院实习跟夜班呢。”
何东胜摇摇头:“这事儿你打个电话过来就行,干嘛非得跑一趟?”
“电话打不通,占线。”
两人走到渡口办公室旁边,窗户开着,老远就闻到了酒味儿。上夜班的人趴在桌子上呼打成雷,旁边的电话机听筒直接挂在半空中,难怪一直占线呢。
余秋摇摇头,这人值班期间还醉成这样,真是够呛。
可她又清楚的知道,除非发生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否则这人就能够一辈子这样糊下去,直到这个单位倒闭的那天。
这就是铁饭碗大锅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