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可没有这么高风亮节,她还不至于给杨树湾的育龄期妇女免费提供可换洗的卫生巾。
她想的是做好之后直接卖给人家。
为了防止被扣上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帽子,余秋决定让想要购买卫生巾的人拿蝉蜕来换。
如此一来,她可以借着大队收购中药材的名义走平账。
何东胜办完事情回供销社找两个小丫头,闻声笑着问:“我们红梅做什么聪明事啦?”
余秋赶紧将布都塞进大袋子里头,连连摇头:“没什么,我们说着玩儿呢。”
何东胜扫了眼她手上的布头子,笑了笑,没吭声。
等到他们上船之后,他才悄悄压低了声音示意余秋:“布头子做里面的衣服,最好不要做外套。”
不然要是叫人看到了,免不了会有人眼热。
余秋愣了下,赶紧点点头,含糊其词道:“我不做衣服的。”
“没事。”何东胜笑了起来,“你也该做几件新衣服。”
小姑娘家,哪有不想方设法弄两件新衣服穿的道理。
余秋又不好解释布头子的用途,只得含含混混地打了个哈哈过去。
年轻人,你懂什么呀?要不是现在不能做生意,姐肯定想办法让卫生巾提前十几年变成中国妇女的生活必需品。
月经带子草木灰,可真是够了,到时候逆行盆腔感染,她连抗生素都没有几支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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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船的速度可比不上快船,甚至连杨树湾的乌篷船都能把它甩在后面。
余秋回到知青点的时候,胡杨跟田雨都吃过早饭上班去了。
胡奶奶也浇完了家里头的自留地,正在屋檐下剥蚕豆。
见着余秋回来,她立刻抬头问:“怎样啦?红霞跟孩子可好?”
余秋点点头:“现在情况还算稳定,有产科教授跟儿科教授在那边看着呢。”
胡奶奶喜不胜喜,朝边上念了一声主席万岁:“乖乖,可真是她母子运气好,两个教授陪着,一般人哪有这样的福分哦。”
宝珍在旁边嘀咕了一句:“还不是做给洋人看的,医疗组早走了。”
她也觉得有些憋屈,感觉自己成了耍把戏的猴子。
胡奶奶去笑容满面:“洋人也是主席请来的呀,就是为了保住红霞跟她娃娃的命。”
余秋忍不住笑了,她真羡慕胡奶奶的乐观精神,好像不管什么事情,老太太都能从里头看出好的地方来。
胡奶奶放下手里头的蚕豆瓣,侧过脸来看余秋:“你说说,红霞好深深的一个人,怎么生小娃娃生了一半就裂了呢?”
“骨盆狭窄,耻骨弓不到九十度,是个漏斗型的骨盆。”余秋轻轻地叹了口气。
其实严格来讲,红霞这遭罪是不应当受的,因为从一开始她的身体条件就不适合自然分娩。
她的骨盆像个漏斗一样,进口宽,孩子能够下来,但是出口特别的狭窄,孩子无论如何都下不去,最后导致的结果,就是子宫不断被拉长,拉到断裂为止。
如果有正常的产检流程,在刚准备怀孕的时候就给孕妇做相应的检查,等到临产前再依据胎儿的情况重新评估,红霞其实完全可以避免受二次罪。
7斤半的孩子对她来说,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自己生下来,阴道试产就是白受罪。
余秋没办法对石桥口的接生员有更高的要求,因为人家也是兼职的,除了每年数量有限的接生之外,人家的主业是下田挣工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