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跟她爸爸一批的人都已经转去农场劳动,继续拿着单位发的工资。
这一对比,愈发凄凉。
她妈妈也自杀了啊。
她好可怜,孤零零的一个人。
田雨带头提议:“我们以后要多照顾余秋,多帮助她进步。让她感受到组织大家庭的温暖。”
伟大的领袖教导过,出身不能决定人生。广大知识青年的人生在农村,在祖国最需要的地方,由我们自己去创造。
夜深了,少女们纷纷钻进被窝睡下。
窗外风雨声渐歇,一轮弯月挂上树梢,发出幽幽的清辉,像母亲的手,温柔地抚摸着每一个渴睡人的脸,带给他们一夜好眠。
吃猪肉噎了
余秋一觉睡到大天亮。
醒来的时候,地上的铺盖已经收拾好,床上也只剩下她一个人。
田雨跟年纪最小的郝红梅拎着水桶进门,手上还拿着抹布。
因为桥被冲垮了,今天的公社的知青欢迎仪式也得往后挪。
十几个年轻的姑娘小伙子都是勤快人,深觉自己不能干坐着等饭吃,积极给自己找活干。
男知青门主动请缨去生产队挑淤泥,女孩子们则去找大队要杨树洼孤寡老人的名单,把自己带来的瓜子、糖果以及点心分了,每家每户都送点儿。
田雨跟郝红梅去胡奶奶家时,老太太死活不肯收,最后还是她俩坚持帮忙收拾屋子,帮忙将屋子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
田雨愁眉苦脸:“其实她家挺干净的。”
胡老太儿子儿媳妇没熬过饥荒年,孙子孙媳妇出去逃荒就没回来了,身边就一个小重孙女秀秀。
大队照顾这老的老小的小,每年都给救济粮。但祖孙俩都勤快的很,重活干不了,杂活从不推,家里跟自留地打理的一点儿都不差。
田雨叹气:“我本来想帮忙浇菜的,可这才刚下过雨。水还没退呢。”
余秋被她惋惜的语气逗笑了:“下过雨不好吗?挑水浇菜累死人了。你又不能天天帮她浇。”
田雨不服气:“为什么不能?我想好了,我就留在杨树湾插队,我要跟贫下中农打成一片,为贫下中农做好事。”
郝红梅招呼余秋:“快吃饭吧,大队给我们送了米,我们煮了山芋稀饭,可甜了。”
田雨划了下她的脸:“羞不羞?明明是秀秀过来点的火。”
她叹了口气,“主席说的没错,我们就是死读书的呆子,有米有柴火,居然都不会做饭。我们要跟贫下中农学的太多了。”
余秋但笑不语。
她掀开锅盖,惊讶的发现稀饭上还卧了个鸡蛋。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个年代的鸡蛋可以当成钱钞用的。昨晚上那位桂枝的丈夫还说要拿鸡蛋给胡奶奶当报酬。
“就是她丈夫送来的。”田雨犯愁,“我们也不想收的,我们知青为贫下中农做事理所当然。可是他不肯收回头,最后我们只好留下一个。”
好歹这也算是贫下中农对他们知青的肯定。
秀秀从门外探头进来,手上端着碗酱豆子:“姐姐,我老太说给你配粥吃。”
余秋赶紧拉住她,示意她吃蛋:“我不吃蛋,白放着坏了。”
这还真不是余秋推辞,她的确不爱吃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