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紫檀的盒子,倒让棠梨忍不住想起那日冷泉中的男人,说起来那男人倒是跟紫檀很是相配,只是那张脸跟他泡的泉水一样冷冰冰的。
棠梨打开盒子拿出里面一大摞药方子翻了翻,不出自己所料,用的都是凉药,棠梨实在不能理解那人,既是京中贵人自然不会缺少女人,而看他那年纪在这里也早该娶妻生子了,那热毒初起之时只要有个渠道泄出去也就解了,寻个顺眼的妻妾敦伦一番不就万事大吉了,根本不用吃药,更没必要泡冰水。
偏偏这位极有个性,有现成的解毒法子不用,非要舍近求远,吃药泡冰水来锻炼意志,如今寒热相斗之症已成,再治可就难了。
而这个难题她本来以为不会落在自己身上,谁知竟没避开,兜了一圈又找上了自己,她并非不想迎难而上,而是要治这寒热相斗之症,着实不简单,一个弄不好便有性命之忧,那位贵人的命没了,自己一家子的命也就玩完了,故此,需仔细思量思量。
第33章再遇神医
花管家既来了便不能再耽搁,收拾妥当隔日一早便启程了,叶全章夫妻一直送到城外眼看着几辆马车消失在官道上,苏氏方道:“平日在跟前儿也不觉得,如今棠儿一走,倒觉心里空落落的。”
叶全章:“不过是比咱们先走些日子,你便如此,若嫁了婆家又当如何?”
苏氏:“棠儿小的那会儿我还总想着不知什么时候长大,谁知这一晃眼儿的功夫就成大姑娘了,十六了,该找婆家了,只是这丫头的性子,这婆家可不好找,高了咱高攀不上,低了又怕委屈了闺女,想想都发愁。”
叶全章摇头:“你这可是多虑了,俗话说姻缘自有天定,谁跟谁成夫妻,月老一早就牵好了红线,时候到了自然姻缘就成了,何用你发愁。”
苏氏:“我是担心这丫头的性子,别瞧平日里随和,却是个有大主意的,她若心里想定的事,谁说也没用。”
叶全章:“这样才好,难道你希望闺女是个没主意的。”
苏氏:“我就是怕这丫头太有主意了,她说要学医,我还当说着玩笑的,哪想就真学上了,一宿一宿的看医书,比那科考的举子还用功呢,如今还给人出诊看病,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若给人知道,只怕没有哪家敢上门提亲了。”
叶全章:“没有就没有,咱家也不是养不起闺女。”
苏氏白了丈夫一眼:“就知道护着这丫头,行,你就等着养你这老闺女吧。”说着转身上了车。
叶全章却不以为意,他知道其实妻子比自己还要疼女儿,只是妇人吗总爱瞎操心,叶全章可从不发愁,棠儿模样好,性情好,谁家娶了这样的媳妇是上辈子积了福报,怎可能嫁不出去。
不说两口子为了棠梨的婆家打嘴架,再说棠梨跟着老夫人的从安州出来,行到白河渡口上了叶家的官船,船极大,棠梨跟老夫人住了最大的一间舱房,虽是船上却布置的精雅舒适,床帐桌柜一应俱全,棠梨坐在窗边的窄榻上,伸手支开窗户,入眼是粼粼波光映着岸边的齐整的柳树,垂下条条嫩绿的丝绦,在水面上飘来荡去像一个绿衣裳的舞娘正婆娑起舞,这般绮丽的景致看的棠梨有些发呆。
纪婆婆端了茶进来,见棠梨的样儿不禁笑道:“棠姑娘是头一回坐船瞧着水景儿新鲜,等过上几日便让你瞧都不会瞧了。
傻姑跟甘草两人齐齐问:“为什么不瞧了。”
纪婆婆:“腻歪了呗,这天天都一样的景儿,便再美也厌烦了。”
甘草摇头:“这样的景儿我天天瞧也不会腻的。”
纪婆婆好笑的道:“这话可是你说的,回头看打了你的嘴。”
甘草嘿嘿一笑:“打嘴就打嘴,有好景儿瞧就行。”正说着傻姑扯了她一把说了句该练功了,两人便一溜烟的跑了。
说到练功棠梨也没想到,梅婆婆会有耐心教甘草跟傻姑功夫,可就真教了,这两人每天这个时候都会去找梅婆婆练功,从不偷懒,刻苦非常。
棠梨知道梅婆婆功夫了得,傻姑甘草便学会一成,往后自保绝无问题,便学不会练练功夫也能强身健体,总之是大好事,棠梨乐见其成。
至于两人的差事,傻姑本来就没差事,只习惯跟着自己,甘草在安州时还有些别的活儿,如今出来,棠梨跟着老夫人,身边不缺伺候的人,甘草便闲了下来。
棠梨也不拘着她们,随她们做什么都成,在堂梨的观念里没有什么主奴之分,所以也从未把甘草傻姑当成下人。
纪婆婆说棠梨是头一次坐船所以新鲜,却不知她做过的船,纪婆婆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的,只不过现代河岸两边的景色,雕琢气太浓,失了这份天然。
船上的日子棠梨过得很是悠闲,陪老夫人说说笑话儿,若老夫人有兴致,便凑手玩几把雀儿牌,等老夫人睡了,棠梨便会看书。
这次自己带的行李中,大半都是书,棠梨是想着这次跟老夫人走,船上必然宽绰,便索性把自己的东西都打包带了来,也免得再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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