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空阔,便于夜观天穹。
许嘉珩和雒文昕痴迷摄影,主动请缨守夜,反正他们也不打算睡。
康昭只当是小孩子发言,重担仍是落在他和熊逸舟两个人身上,一来有经验,二来有姑娘同行,安全无小事。
康昭和许嘉珩一组,守上半夜,顺便叙旧;熊逸舟和雒文昕既然老相识,搭一起也自然而然。
柳芝娴全程和雒文昕没有直接多话,连眼神接触也寥寥。
通常雒文昕刚潜入谈话,柳芝娴便转谈其他。
雒文昕变成朋友的朋友,柳芝娴跟他没什么好谈的。
康昭察觉出这种微妙,并未挑明,淡笑而过。
康昭有时接柳芝娴话茬,将她从话题中顺理成章拐走;柳芝娴对雒文昕拒绝的态度太明显,康昭有时又不那么着急,等到小女人暗怨眼神求助,他才将她“救”走。
这种心理,恶劣,也真实。
康昭挺享受她的崇拜。
柳芝娴搡着他一块往河边洗漱,娇嗔怨愤都暗含在玉手的劲头里。
这种情况挑明也不是,暗暗咽下也憋屈。
柳芝娴只得寻其他由头挤兑他。
“你怎么笑这么得瑟。”
康昭说:“看你开心。”
……柳芝娴也没法说自己不开心。
远离雒文昕的当下,她确实心情愉悦不少。
像是离开雷区,不必再担心何时踩雷。
溪边两截树枝成V型,向溪面支出,康昭用事先准备的帐篷布围出一间三角形透顶凉棚。
棚内地面三分之二是天然板石,三分之一是底下河流。
构成一个简易的浴室。
柳芝娴在旁观摩全程,由衷感叹:“真好。”
在一片陌生之地,被人照顾周全妥当的感觉,真好。
柳芝娴退化成孩子,只需依靠康昭这个大人,便可万事无忧。
柳芝娴又对他吹一通彩虹屁。
康昭总结出点规律:这人一旦想犯懒,就会狂夸别人。
这样受夸奖的人被虚荣奴役,便会愈发勤恳卖力;夸奖的人只需动动口舌,不用干活,便会愈发懒惰自得。
以前康树洋和孔玫劳累一天下班在家,孔玫为了不洗碗,吹捧半天康树洋厨艺绝佳,康树洋次次心软埋单。
当然,监督康昭功课一事便落到孔玫身上。
柳芝娴又问:“男女通用么?”
康昭说:“女用。”
柳芝娴:“那你往哪洗?”
康昭开始松动皮带扣,“幕天席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