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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芝娴给手机铃声闹醒,屏幕上出现熟悉却陌生的名字——康昭很少直接打电话给她。
睡意全无,柳芝娴撑坐起来接听。
“阿娴,我,康昭。你舅受伤了,在县医院准备手术,你现在过来,捎上你舅妈。听明白了吗?”
指令般的声音震耳欲聋,康昭像吼着出来。
经历过柳新觉的突发重疾,柳芝娴夹着电话,有条不紊下床穿鞋拿衣服。
“伤哪里?你有没有受伤,小熊呢?”
“大腿中枪,又淋了雨。我没受伤,小熊也在这。”
柳芝娴说句明白便挂断电话。
到桐坪村接上舅妈,外公也要跟着,三人一车前往县医院。
中途康昭又来电,县医院条件有限,得转往市一医院,柳芝娴只能拐往城区。
市一医院门庭若市。康昭和熊逸舟两个人穿着便装,一身泥水半干,跟扁担挑行李进城的打工者一样,满面风霜。
若不是背影挺拔,柳芝娴估计一时会忽视。
问过老熊情况,柳芝娴才得空和康昭单独说话。
柳芝娴站他左边,“你身上的血……”
“什么?”
她提高声再重复,康昭低头看看自己,才说别人的,走到她另外一边,离着一个人距离。
如果可以,康昭大概不愿此时见到她。
柳芝娴特意忽略,说:“我应该带件干衣服给你。”
康昭又说了句什么。
柳芝娴面露诧异,“你耳朵怎么了?”
康昭皱着眉,不再掩饰,“枪声太近,给震了一下。现在听不太清,过几天会恢复。”
“看过医生了吗?”
“……”
柳芝娴押着他去挂号,五官科八点才上班,两人在诊室门口条椅上等待。
柳芝娴打电话通知父母,又微信告知舅妈这边耽搁情况;康昭也手机不离手。
康昭一系列检查做完,医生盖章无大碍,柳芝娴才松一口气。
柳芝娴替他收着报告,一齐回手术室外。
一路柳芝娴靠近点,康昭就让开一步,她干脆一手搭他胳膊肘,说:“你可别躲了,我又不嫌弃你。”
“什么?”
“……”
柳芝娴冷眼一剜,直觉这回他在演戏。
出门诊大楼,迎面走来一对眼熟的母女。
康昭大步流星,看样子要直接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