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芝娴耳廓飞红,嫌弃一皱鼻,“我换身衣服。”
柳芝娴换好衣服,猫正巧吃完康昭开的罐头,没事一样钻回猫窝。
她说:“给它洗个澡吧,臭死了。”
康昭说:“过两天,等它适应。”
“绝育吧。”
康昭扶着膝盖站起来,笑着:“你想通了。”
柳芝娴瘪嘴,“我真怕它下次再也不回来。”
猫发出轻松的呼噜声。
柳芝娴不自觉压低声,“什么时候回来的?”
康昭说:“刚刚。”
登山鞋边缘还沾着泥草,衣服倒不再是进山那套。工装裤洁净如新,衬得双腿笔直修长。
柳芝娴突然好奇他在山里怎么洗澡。
她斟酌着更改话题,“康奶奶好像对你有点意见。”
康昭说:“她对谁都有意见。”
柳芝娴:“……”
那边无所谓一哂,“对我意见最大。”
“为什么呀?”
“我不是她亲孙子。”
“……”
柳芝娴愕然。
她一瞬明白康昭的复杂感从何而来。
他总不按套路出牌,时不时给她丢一颗炸弹,叫她无措。
康昭说:“你觉得我和我妈妈长得像吗?”
柳芝娴委婉道:“我以为你像你爸爸。”
“我妈嫁过来后很多年没怀孕,婆家人意见大,我爸由此分家,建起这栋宅子。后来有一次执勤,我爸在山中捡到一个出生不到一天的婴儿。”
康昭单扶着阳台栏杆,春阳里微微眯眼。
柳芝娴轻声说:“那时候被丢弃的多是女婴吧。”
康昭颔首,“那年十一月,我爸脱下外套裹着我,送到镇医院,我妈正好当晚值班。他们觉得这是一种缘分,刚好又是一个健康的婴儿。可按规定,弃婴要先送到福利院,公告无人认领才能进入领养流程。他们每周都会去福利院探望,等我拥有一个合法身份回到这里,已经会自己爬了。”
柳芝娴斟酌着:“你的名字也有什么深意吧?”
康昭说:“我爸说,抱我下山时,刚好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打在他脸上。本来想用‘朝阳’的‘朝’,但容易错音,也想过‘晓’、‘晨’、‘曦’之类,一系列日字旁的,都不如‘昭’好听。”
柳芝娴想了想,“‘曦’还蛮好听,不过,好像笔画太多。”
康昭忽然笑出来,“‘康曦’?你认真的吗?”
柳芝娴:“……”
左看看右看看,无地自容,强忍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