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芝娴正襟危坐,翻到下一页。
“都有。”
除鸟以外,还有各类树木、果实和动物,都是森林常见动植物。每一页右下角简要记录物种名字和观察时间。
薄薄一本很快翻到底。
“这本可以叫‘门鹤岭森林志’。还有其他吗?”
康昭:“你还要看?”
柳芝娴盖上速写本,“你还有事要忙?”
康昭开始在旁边书架翻找。
每一层书籍码得整整齐齐,木板已有点变形。
最后从底部抽出厚厚一沓,抽纸巾擦去上面的灰尘,无明显污渍后才递给柳芝娴。
“压箱底,有点脏。”
“这是画了几年?”
柳芝娴讶异,逐本快速翻数,足足有二十来本。
康昭说:“出来工作后开始,每年三四本,画得不多。”
柳芝娴一时没翻页,对着不是封面的封面怔忪。
康昭轻声笑,空气暖意流动明显,“你在算我毕业年份和学历。”
柳芝娴耳廓犯热,手点封面:“……这棵树我认识。”
康昭:“我跟你一样。”
柳芝娴:“……你会画人吗?”
康昭:“你给我当模特?”
柳芝娴觉得自己肯定是不敬业的模特,在他的目光里三秒钟就会败阵。
她低头恍若未闻。
这一沓纸张边缘泛黄,抚摸着指腹残留薄薄灰尘感。
眼前这幅画一截巨树根部,树根虬结,深入地下。再一细看,靠近地表处有几块凹进去,方方正正,如被剜肉的伤口。
“这个……盗伐留下的?”
康昭嗯一声,“一共五处。我们曾经在树底下合影,下一次上去它已经变成这样。”
沉重刹那降临。
柳芝娴从口袋掏出手机,“我可以翻拍吗?”
康昭讲随意。
连续拍下几张,柳芝娴站起来,“还有好多,我下次再来看可以吗?”
冬天宿舍门紧闭,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总觉危险。
康昭说:“下次画一幅人像给你看。”
柳芝娴进洗手间洗手,洗手盘水龙头没有热水,康昭错身先进去,取下花洒。
“这边有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