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得再具体些吗?”在判官走远前,赫尔还是没忍住,吼着喊出了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的意思就是——请告诉我,怎么杀。
赫尔问这个问题的动机很明显,是为了减轻自己的心理负担;让判官说出具体的杀人方法,那不管方法多残忍,他赫尔也只是个“执行者”而已……这样想,他的良心多少就能好受一些。
“呵……呵呵呵……”话音落时,判官便笑了。
那是戏谑的笑,嘲讽的笑,充满恶意的笑……
“原来你想当个好人是吗?”判官笑罢,猛然转身,如鬼魅般忽然就从走廊中折回,闪身到了房间当中;两秒之间,他就拧断了四名男人质的脖子,“那这样好了……这四个,就由我来代劳了。”
他说着,又单手抓起了最后一名“至高者”的头发;那一刻,那个女人被堵住的嘴发出了接连的“唔唔”的闷哼声,其惊恐的脸上汗泪齐流,任谁都能看出她在求饶。
“至于这个女人……她就像一面镜子,镜子里照出的数小时前那个愚蠢的你。”判官对赫尔道,“既然那个蠢货觉得……只要我把话说得具体点,他就可以少几分罪恶感,那我就说具体点咯……”他停顿了一秒,随即说了三个字,“干死她。”
赫尔的身体在发抖,因为判官让他感到不寒而栗;他根本无法去揣测或理解判官的想法和行动,现在的赫尔,对于眼前这个都市传奇的畏惧已远大于最初的憧憬。
“我……我不明白。”赫尔吞吞吐吐地回道。
“有什么不明白的?”判官道,“按照字面意思操作啊。”说到这儿,他偏过头去,示意了一下隔壁的房间,“你要觉得靠自己不行,那边的房间还有很多工具可以帮到你;你要不会用的话,桌上的那台电脑里有存着往期‘杀戮狂欢’的直播录像……呵呵……他们可是曾经在直播中演示过怎么把女人、乃至男人给干死的哟。”
判官用轻松的、愉快的语气说完这些,便放开了那个女人,还嫌弃地甩了甩自己的手。
“别着急,赫尔,不会有人来打扰你的……”判官又一次朝门口行去,并在经过赫尔身旁时拍了拍后者的肩膀,“take_your_time……”
从判官口中说出的每一个字,皆如同魔鬼的低语,浸入赫尔的耳朵、乃至灵魂;纵是在其离去之后,那余音仍旧在赫尔的脑海中萦绕不散……
第十章老友
十九日,晴,宜启钻、立卷,忌搬家、入宅,冲马煞南。
这天一大早,FCPS欧洲总部的部长,即腓特烈·威廉·格拉夫先生,在仅仅三名随行人员的陪同下,来到了柏林某贫民区的一间地下室中。
“就是这儿?”格拉夫长官一踏进这间地下室,脸上就露出了十分不满的神色,他问这个问题时的语气也显出了明显的厌恶。
“是的,长官。”随他一同进来的卡门还是保持着素有的冷静,即刻回答。
“这里的气味让我想起了火车站的公共厕所。”格拉夫一边扫视着屋子里的东西,一边言道。
这时,卡门身旁的一名男探员报告道:“这是一间由联邦警察总部提供的‘回形针计划’专用安全屋,条件方面嘛……确实比我们手上的资源要差一些。”
“‘一些’?”格拉夫用讽刺的语气将那两个字重复了一遍,并顺手搬了张折凳到自己面前,一转身就坐了上去。
“抱歉,长官……”那名男探员擦了擦额角的汗,“但考虑到您的安全,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莫莱诺。”格拉夫没再理他,而是看向了卡门,问道,“你确定这是个好主意吗?不过就是一个有点反联邦倾向的杀人狂罢了,至于做到这个地步吗?”
“请相信我的判断,长官。”卡门不卑不亢地回道,“这次的对手可能比我们以前遇到过的任何罪犯都难缠。”
类似的对话、乃至争论,在过去的几天里已经发生过多次了。
农历十五那天,“审判秀”刚结束半小时,卡门就写好了一份报告发给了上司;但格拉夫直到第二天才打开这封被标注为“紧急”的邮件,并对其内容不以为然。
格拉夫今年五十五岁,出身名门,年轻时是个有名的太子党;靠着家族的关系,他在几乎没有去过第一线的情况下,就在四十二岁时升到了现在的这个位置上。
像他这样的人,毫无疑问的……早已习惯了各种各样的“死亡威胁”;从找他拼命的平民、到反抗组织的刺客,从深入床笫的暗杀,到兴师动众的强攻……不管动机如何,想杀格拉夫的人可是多了去了,但他还不是活得好好儿的?
从未成年时期开始,格拉夫只要是出现在公共场合,其身边就必然有人簇拥和保护;而保护他的人……非但人数很多,其中还有诸多在联邦麾下以“武力”强大而著称的精英。
以往无数次的事例都已证明了,要杀他格拉夫是一件很难的事……
因此,当卡门提出让他离开工作岗位、离开居住的豪宅、由明处转到暗处去“避难”时,格拉夫的态度是不屑一顾的;正如他说……他内心觉得“判官”不过就是个在暗网上哗众取宠的杀人狂而已,而他格拉夫可是“联邦公共安全委员会欧洲总部的部长”,连反抗组织都无法动弹分毫的角色,你一个杀人狂居然放话说要活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