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之介和艾瑞克连话都不用说,一进船舱就在同一张桌子旁对面而坐、怒目相视;两人之间的那股子火药味……仿佛能把整艘船都给炸了。
数秒后,便有一名黑西装迅速走了过来,开口道:“二位,是要入局吗?”
“啊……当然。”龙之介应道。
“呵……”艾瑞克给自己点上一支雪茄,冷笑道,“没错。”
“嗯。”黑西装点点头,“虽然门口的规则上有写,但在此我需要再强调一下,在这个游戏中,我只是旁证,对于‘出千’之类的情况,即便我看穿了,我也是没有义务去指出的,要‘抓现行’,必须由你们自己来抓。”
“简单地说……”这时,榊用他那痞气十足的腔调接道,“大家各凭本事,上当的人……只能怪自己蠢。”他一边说着,一边已在龙之介的左侧坐了下来。
“呵呵呵……”另一边,霍普金斯也挂着他那老谋深算的笑容,坐到了艾瑞克的左手边,“这位‘胜负师’小哥……你好像挺有自信的嘛。”
“‘自信’?”榊将那两个字重复了一遍,干笑一声,“呵……那种东西有没有都无所谓。”他说着,用手掌轻轻摸了摸台面,“想赢……得靠‘实力’。”
第十章强运的预感
凌晨两点十分,堪称整场“最高游戏”之巅峰对局的一场麻将,拉开了序幕。
对于龙之介和艾瑞克来说,如果能在这场“恩怨局”中击败对方,不仅有很大的机会使自己成为今晚这场聚会的最终胜者,还会对未来两人之间可能发生的更多对决产生一定的心理影响——只要能在这里先声夺人、拔得头筹,以后在外界的其他场合对上,胜的那一方自然就会有心理上的优势。
而对于榊和霍普金斯来说,这更是一场绝无退路的死斗。
因为他们是赌徒。
文无第一,赌无第二;赌徒间的较量,必分高下,胜者为王,败者称臣。
“无敌”、“不败”、“赌王”、“传说”……越是被冠以这些头衔的人,就越是没有输的余地;从神坛跌落深渊者,自是比从平地坠落者摔得更惨。
在赌博的世界,你的目标永远只有最强,只要有一个人比你强、能胜过你,那你随时都可能一无所有。
……
东一局,牌局在一种凝重的氛围中展开。
由于这个船舱中使用的都是自动麻将桌,所以榊那手可以直接天胡的“飞燕切”算是用不出来了。
而类似“左手技换牌”、“移花接木”这样的技巧,虽然榊也会,但毫无疑问的……霍普金斯一样会。
像他们这个级别的赌徒,是不会在这种场合使用这些技术的;因为他们都很清楚,这类千术,只要自己一用,对方必定会立即将之揭穿。就算你动作快到无法被当场抓现行,对方也可以通过“详细讲出你的手法、然后让负责监管的人员去调取监控录像来验证”的方式证明你出千。
这也算是“行家”的规矩之一,在有监控的地方,使出的招数被人“看破”,那就是输了。
当然了,这个规矩成立的条件是:你得先用肉眼“看破”对手出千的方法、并准确地将其描述出来,然后监控录像中呈现的东西和你所描述的一致,这才算数。
倘若你根本没看破对手的手法、乱说一通,那即使最后观看录像时发现对手真的出千了,被视作诈赌的也是你,而非对方。
在龙之介的宅邸时,榊其实就完全可以用这个规矩去搞定大河内和高木,只是他不喜欢那样做——他宁可用嘲讽的方式去揭破对方的手法,然后用一手对方“看见了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的飞燕切让对手心服口服,也不想早早的在头两局打完前便用“看录像验证”的方式来解决他们。
尽管当时背负着可能欠下上千万赌债的压力,他依然没有选择那种稳操胜券的道路,而是选了一种他认为更“有趣”的赢法。
这种人……无疑就是顶尖赌徒中很罕见的那类疯子。他们早已看破了“赌博”的本质,并甘愿在那黑暗的深渊中行走,品尝这世上最美味的混沌之宴。
“胡了!平胡,宝牌一,2000点。”
第九巡时,在艾瑞克已经立直的情况下,榊通过龙之介打出的几张迂回牌推断出了后者所听的牌,并果断送胡;虽说龙之介只是胡了把2000点的小牌,但却是成功阻止了艾瑞克手中那把有机会“满贯”的两向听。
在这场麻将中,类似这种“送胡”的配合是很重要的,若使用得当,不但可以遏制对手胡大牌,还可以帮助搭档多得更高的排名。
“呵……”当麻将桌自动洗牌时,坐在龙之介右手边的霍普金斯笑出声来,“榊小哥,你对这种‘二对二麻将’的玩法,好像还挺熟悉的嘛。”
谁都能听出他这是在试探,但榊好像对此不以为意:“啊……我刚入行的时候玩得就是这种麻将,所以……这算是看家本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