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他一定不会放过那个人。
这次谁来都没有用。
……
还未过零点,程如歌在浅眠中被热醒,怀中的沈意浓像是一个小火炉,烫得他快要冒汗,程如歌霎时间清醒,立刻打开灯按下床头护士铃。
值班医生一来查看,果不其然伤口引起发烧了,半夜开始输液,沈意浓迷迷糊糊醒来,看到程如歌坐在床头。
“渴不渴?难不难受?”他撩开她额上碎发,摸了摸,沈意浓口干舌燥胡乱点头,不知道是在回答他哪个问题,亦或者两个都是。
“我给你倒杯水。”他温声说,抽身要离开,沈意浓烧得糊里糊涂,只本能眷恋他的气息,条件反射拽住了他手指。
“我不走,倒了水很快回来,嗯?”他安抚,反握住她的手捏了捏,沈意浓费力睁开眼,神情懵懂,看不出听没听懂。
这副模样可怜怯弱极了,烧红的眼角和朦胧视线里似乎还带着若有似无的水光,程如歌快要被自己心头的愧疚压垮,控制不住俯身在她嘴角亲了亲。
叹息淹没在彼此相贴的唇间。
沈意浓被他亲完后乖顺了很多,一口气把杯中的温水喝完,闭着眼睛又沉沉睡去,程如歌几乎彻夜未眠,一直守着吊瓶更换药水。
这一觉昏天暗地,被外面吵闹的说话声吵醒时,沈意浓有片刻分不清身在何处,直到看清周围白色墙壁。
脑子有点痛,她一抬手,腕上更加强烈的痛感传来,一瞬间立即清醒了。
看到顶上空的输液瓶,沈意浓想起昨晚的事情,刚回忆到程如歌哄她时的模样,外头动静突然加剧,隐约听到女人歇斯底里的叫声。
她眸中涌起诧异,掀开被子下床,柔软的拖鞋底踩在地面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沈意浓手握上门把,才拉开,哭声清晰传来。
“我错了如歌,我错了你放过我行不行——”
“别这么叫我,你不配。”男人嗓音格外冷漠,他侧身避开了那只朝他伸过来的手,皱起眉头,似乎连被她碰触都是种玷污。
“我真的知道错了,你不要让我去坐牢,进去了我这辈子就毁了…我才二十多岁。”女人跌坐在地上哭诉,泪水糊了满脸,而她身前的程如歌完全不为所动。
“蒋菲,你毁掉别人的人生时有没有想过她们也才二十多岁,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我已经给过你一次机会了。”程如歌冷声说完,拿着手机背过身不再看她,低头按下号码。
女人见状立刻激动挣扎起来,起身想去拽他手臂,“不要报警不要报警…”
她慌乱焦躁地环顾四周,蓦地看到了病房门口的沈意浓,眼睛一亮,仿佛是看到了什么救星般朝她跑来。
“我和她道歉可以吗?让我做什么都行…我跪下来求她原谅好吗?”
她失了智般在沈意浓面前“扑通”跪下,拉扯着她的裤脚仰起脸苦苦哀求。
“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求求你不要让我去坐牢,他们对你做了什么我还回来行吗?我脱,我也脱…”
她不由分说地伸手扯下自己身上衣服,甚至还有继续脱光的架势,沈意浓早已被她吓呆,脚步不住后缩,程如歌迅速切断电话,飞快过来一把拉她到怀里。
“蒋菲,别闹了。”他厌恶地盯着跟前的人,完全失去耐心,无情地叫保安上来直接把人拖走。
整个走廊都回荡着她凄厉地叫声,最后女人长发覆盖下那个怨恨恶毒的眼神不由令沈意浓打了个寒颤。
“怎么了?”变化被程如歌察觉,他上上下下打量她,语气放软。
“是不是吓到了?”
她摇头,又点了点,程如歌努力弯起唇露出个笑,伸手安抚地去碰她的脸。
沈意浓忽然往后躲了躲,很小声,“被你吓到了。”
程如歌整个人僵住。
空气定格几秒,沈意浓突然笑了,“我骗你的。”
顷刻之间,程如歌表情变了几遍,他最后还是绷着脸,“下次不要开这种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