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什么鬼问题?
“我没把她捆了,你们都觉得不正常是么?原因我刚刚已经说了。”扭过头去看他,阮泱泱撤开帕子,但仍旧在不停的扇着,想把空气中那股味儿给扇光。
“就是想看热闹。”邺无渊看着她接着说。她这已经不是心枯了,是枯的厉害。凉薄,无情,任何一个冰冷至极的词语都及不上,其实就是心里头什么都没有。
点头,“毕竟难得一见嘛。魏小墨花了那么长的时间造出那战车,也不知是怎么个运作方法,还安了两个大炮筒。我第一回瞧见就想着,这玩意儿到底是做什么用的,始终都在好奇。今日终于出场了,我自然想看清楚。威力无边,任务完成之后自动解体,不让任何人占了她的便宜。”就这种歹毒又小气的心思,阮泱泱都恨得牙痒。若是把那战车清理干净了,没准儿能研究出来魏小墨是怎么造出来的。
但她可不给任何人机会,干得漂亮!
在软榻上坐下,阮泱泱倒是也没什么遮掩的说道。或许是因为邺无渊从未在她找乐子这件事上有过不好的言语,所以,她说起来也没什么压力。
“有时,你也可以把我受伤或是遇袭看做另一种乐趣,便也不会心焦心急了。”他侧颈看她,如此说道。
“你说什么呢?”微微眯起眼睛,这又说的是什么话。
“没什么。”轻轻摇头,邺无渊盯着她看,灯火之中,她白皙的都在反光。
阮泱泱不认为他憋了什么好屁,“将军自是不一样,你是我大侄儿啊!”
邺无渊的嘴角不可抑制的抽搐,“回去休息吧。”
话落,他就转过脸去不看她了。
阮泱泱弯着眉眼笑笑,这不尊老的大有人在,有些年纪小,通过疏导教育就可以了。但有些人,必须得给他点儿教训。让他知道知道,长辈就是长辈,岂容乱想?
不尊老不重道,是要遭报应的。
这一晚,这外头的人都没有休息。
阮泱泱睡在内室,小棠和小梨两个丫头也跟着这般将就了一晚,待得翌日醒来,这外面的人还真真是不曾休息。两相对比,倒是她们主仆三人最没心没肺似得。
不过,说没心没肺也着实过分了些,毕竟阮泱泱洗漱更衣后出来,没见着邺无渊,还真有点儿着急了的样子。
“人呢?一夜不休息,真当自己铁打的不成?”软榻旁散落了不少的信件,可见之前人还是在这儿的。
小棠和小梨摇摇头,她们俩又哪里知道。
朝着软榻走过去,那些信件有的是展开的,有的又是放在信封里的。随着走近,那信纸上的字都看清楚了。
不过,阮泱泱还真没去看那信里是什么内容,好歹算是人家隐私吧,而且肯定都是邺无渊的公事。
“将军。”身后小棠和小梨忽然声,阮泱泱也转头看过去,邺无渊是从门外走进来的。
他已经换上了一身劲装,哪还是昨天那只穿着中衣裹着纱布的可怜样儿。
一看他身上的衣服,阮泱泱就不由的皱起了眉头,“今天不疼了?你喝药了么?”
邺无渊走过来,步子倒也不是太快,“不疼了,药也喝过了。”回答她,他一边手极快的将软榻上的信收了起来。
看他那动作,阮泱泱又转开了眼睛,“慢慢来,我没看。”她还不至于那么猥琐的去看人家的信。
收拾好,邺无渊也直起了身体,看他那动作以及神色,背后的伤应当真不阻碍他行动了。不知真是恢复的太快,还是他能忍,或是习惯了,根本不在乎那疼痛。
看了看她,“你若想看,也没人会拦你。”说着,他还真把手里的信往前递一递,真大方。
阮泱泱摇头,她不看。
她不看,邺无渊也收回了手,转身将整理好的信件放在了桌子上。
在软榻上坐下,阮泱泱看着他的后背,瞧他那一举一动,“这一晚你们都没休息,不知现在外面怎么样了?”
“这两日你先别出去了,就在这里待着。外面,有些乱,马长印出逃了。”邺无渊淡淡回答道。
这么一听,阮泱泱还真一愣,“昨日在和郡王府,看来,你和他也不只是切磋而已。”她不在场,但肯定有事生。
转过身来,邺无渊的神色,是的的确确的深不可测,这也是往时的他,也是真正的他。
“我挑明了已抓住他与东夷人私下往来的证据,他自是不认。这整个湘南十二城的布防图被盗走了,如此失责,他却一直在力压掩饰此事。我给了一晚的时间,但很显然,他选择了破釜沉舟。”在她身边坐下,邺无渊一字一句,又冷冰冰的。
布防图被盗走了?
一听这话,阮泱泱是有疑惑的。
只不过,一时间,她还真钻研不透这疑惑。
深吸口气,阮泱泱点头,“好,我待在这儿不出去,你也小心些。”
侧目看着她,邺无渊的眼睛好似忽然间变得特别深。
“不会再受伤了。”他说,随后慢慢的抬手。
阮泱泱的眼睛随着他的手而动,眼见着他的手落到了她头上,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头。
跟着眯起眼睛,他这动作很轻,好像也担心把她给弄坏了似得。
呼吸间闻得到他身上的味儿,还有一股淡淡的药味儿。
他拍了两下,就收手了,什么都没说,起身离开了。
看着他走出去,阮泱泱觉得,他有点儿像落荒而逃。
依旧眯着眼睛,这个东西,他先动手,他又先逃跑了,反倒弄得好像她如何了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