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递信封的人俯身,在那男人耳朵边说了几句话,随后便直起了身体。
只是晃了晃神,那男人就立即点头,简直是重获新生。
连滚带爬的站起身,迅的退到一边儿,弓着身体。
队伍离开了,沿着那小妾离开的路,很快的消失在黑夜当中。
站在自家门口,晃了很久的jian夫终于回过神,转身步履不稳的回了家。
这展,真真是出乎意料,阮泱泱都诧异不止。
果然啊,她的脑子可能还偏于书面,有些人,从未出现于书本或是她所见识的人群中。
这个宋三鑫,挺有意思。
“刚刚看那男人被拖出来就知道了马车里的人是谁,我想,他可能认识宋三鑫。不是那种只闻其人的见过,也不是因为勾搭了人家小妾的那种见过,是实实在在的见过面。一个小妾,能把和她关系不正常的男人带到自己的男人跟前,一般人胆子可不会这么大。所以,这男人八成是那小妾的什么亲属。”长叹口气,今儿的确比在赌场有意思。
“很快就能查到这个男人和宋家有什么关联。”邺无渊双手负后,显然也开始深思熟虑起来。
“嗯,前提是,还得查一查这个男人是做什么的。或者,家里祖上几代,都得查查。”阮泱泱点头,这事儿有点儿意思了。
“先回去吧,晚了,你该休息了。”调查也需要一些时间,不过想来他们度够快,接近天亮就能都查清楚。
“我还想知道那信封里头都是些什么呢。不走了,就在这儿等着。”看戏嘛,哪儿能就这么走了。
拄着拐,她摸索着挪到了两三步之外的床边。这床很窄,只能容一个人,床上什么都没有,但大概是用什么藤编织的,极其清凉。
坐下,又把拐立在一边。
遇着了她感兴趣的事儿,她真是全情投入,在这乌漆墨黑的地方,就要等着。似乎没有第一时间接收最新消息,她就吃亏了一样。
邺无渊微微摇头,随后也走了过去。把放在床头小几上的油灯点燃,这阁楼里终于有了光亮。
阁楼内室很小,看起来以前住在这里的人,应当是独居。
只不过,如今他们占了这里,原来的主人去哪儿了,就是未知了。
幽幽光线下,阮泱泱坐在那儿,明显是在琢磨什么。
她琢磨起事情时,无意识的小表情较多,有时你会觉得,她下一刻是不是就要啃指甲了。
“他们去查了,很快就会有结果。虽这不是我的地盘,但也并非是什么固若金汤之地。你若想看那信封,也容易,一会儿借来看看便是。”即便阮泱泱不要求,他们也会去打探的。
还借来?形容的倒是好听。
“这湘南,隐隐的,还真有点儿不安生。眼下是和东夷停战了,可是这暗地里,他们真没少活动啊。已经跑到了湘南来,隔了这么远。兵强马壮,国富民强,也并非会一直安虞,眼红惦记的大有人在。越美好的,越遭人惦记。”她小声的说着,其实是有感于邺无渊所做之事。
不得安生,其实一直都不得安生。停战了,他也一样不得安生。
在她旁边坐下,邺无渊的脊背特别的直,无论是立是坐,他都如此,好似这世上没有任何事物能够把他摧毁。
越美好,越会被人惦记。此话,不假。
静静地等着,阮泱泱坐在那儿思虑着事情,倒是想着想着就开始犯困了。
最初,她还是能支撑呢,毕竟大脑活动着呢。
可是后来,好像这身体真的近来太过疲乏,昨儿又黑白颠倒的,这也算是‘日理万机’吧。
渐渐地,眼睛合上了,她脑子里其实还在琢磨事儿呢。
也不知过去多久,她琢磨事儿的脑子也停摆了,脑袋也开始跟着一点一点的。
邺无渊就那么看着她,好半晌,他缓缓的抬手,绕过她颈后,悬在了她另一侧肩膀的上头。
然后,用食指,落在她肩头,再朝着自己的方向那么轻轻一勾,她瞬时就朝着他歪了过去。
直接砸在了他的腿上,她眉头动了动,却还真没醒来。只是动了动脑袋,调整了一个较为舒服的角度,就不动了。
垂眸看着她,邺无渊依旧用那根食指轻轻地拨她额角边的丝。
看样子是睡得挺舒服,眉目舒展,红唇微弯,兴许是在做什么美梦。
半抹晓烟笼芍药,一泓秋水浸芙蓉。
睡得舒坦,某一时再动一动腿脚,受伤的那条腿如今好多了,即便动弹也不会感觉到疼痛,她挪动时也更自如了。
但,她的挪动是小小的,可以说,她睡相是很好的。
邺无渊就充当着她的枕头,垂眸看着她,耳朵也始终在听着外面的动静。
没过一个时辰,便有护卫上来了,但站在门口并没有走进来,“将军,那个信封被烧了。”所以,里面的内容,已经无法得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