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古刹叫做大隐寺,出了城往萃山的方向看,就能瞧见那本就不算太高的萃山山顶上金光闪闪的卧佛。
卧佛半身隐在树木葱郁之中,半身应在蓝天白云之下,如此气候,这萃山却好似钟灵毓秀。
纯靠步行,也走不了多久,而且来往的路上人还不少呢。
魏小墨和阮泱泱走在前,她看起来真是很开心,像是那做了好事就止不住想让大人知道的小孩子。
阮泱泱倒也配合她,不紧不慢的前行。
“这做了男人的装扮,似乎走哪儿都方便。好不容易来一次湘南,这小阳城又如此繁华,不全部逛一遍,还真可惜了这身装扮。”双手负后,阮泱泱这姿态完全是学邺无渊,他平时没事儿就愿意这样,比较有范儿。
“在这城里七八日,好玩的不好玩的去处我都去过。泱姐姐,你想去哪儿玩儿?”说起玩儿,魏小墨显然更深谙此道。
“我对这儿又不熟,我哪儿知道有什么好玩儿的去处?你说说。”斜睨她一眼,阮泱泱觉得这小妖精是个玩乐的祖宗。
“这湘南人啊,会做生意。玩乐的场子都在一处,不分家。要说这小阳城里最高的玩乐地儿,有三家。莳花馆,小且精;藏香楼,应有尽有;还有一处叫雅阁,这城里文人聚集最多之地。”魏小墨知道的果然多,张口即来。
“这玩乐嘛,自然得去那应有尽有之处。”阮泱泱仔细的想了想,如是道。
“成,待得看完了这儿的笑话,咱就去藏香楼。”魏小墨立即答应,小菜一碟嘛。
阮泱泱相信一直在后面距离他们两步远的邺无渊肯定听到了,他若还想有知道的,她就接着在魏小墨这儿套话。
不过,他始终没表示,哪怕期间她回头看了他一眼,他也没什么特别的表情。
一直到了萃山下,就是前往这大隐寺山门的台阶,不似崇国寺那台阶那么长。大概是因为萃山不高吧,这湘南地势如此,也找不到更高的山了。
倒是这大隐寺的山门有些威严,这样一个古刹,规模如此大,想必那些信奉的善信没少出资。
往山上走,也没花费太多时间,就进了山门。
摆明了魏小墨对这大隐寺轻车熟路,像她家后院似得,带领着阮泱泱穿过诸多的大殿,闻着香火味儿,最后来到了寺中僧人所居的禅院。
禅院有很多,根据在寺中的身份,僧人们居住的禅院规格也是不一样的。
很容易找到了规格最好的那一片禅院,估摸着必然是这大隐寺的住持才有资格居住的地方。
绕到了禅院后方,魏小墨微微压低了身体,领着阮泱泱就朝着一个禅院摸了过去。
她是真的轻车熟路,直接摸到了那禅房的后墙,转身看向一直跟在她身后的阮泱泱,她抬手朝着房顶比了比,意思明显,得上去。
阮泱泱微微皱眉,她这非得跑到这儿来看热闹,摆明了捉弄戏耍的是个和尚。也不知是哪位倒霉的和尚惹着了她,接下来要出现何种‘惨剧’。
尤其是见识过了拂羽的‘惨剧’,他是个正常的男人,但和尚不一样啊,人家又不需要纾解。
转过头,她看了看两三米开外站在一棵树下的邺无渊,他就站在那儿静静地看着她‘闹腾’,也不打算过来看热闹,好像起到的只是给她定心的作用。
似乎无论她闹到什么程度,他都给撑腰。
也由此,阮泱泱就这么回头看了他一眼,忽然看戏的心情更轻松了。
收回视线,阮泱泱看向魏小墨,又扫了扫上方,是问她该怎么上去。
魏小墨却是笑的妖气四溢,尤其她做了男人的装扮,那股妖气就更甚了。
她抓住了阮泱泱的手腕,另一手打了几个手势。看的分明,她是叫她不要用力,一切都随着她来,会安全的把她带到上面去。
点了点头,之后就觉得这身体被拖拽着悬空起来,她轻而易举的被魏小墨给带到了房顶上。
落在房顶,踩在瓦片上,魏小墨落脚时无声,阮泱泱胜在体重轻且始终没挣扎,也安稳的上了房顶。
魏小墨拽着她继续往上走,找准了某个位置,她就蹲了下来。
阮泱泱也蹲下,看着魏小墨,她极具玩乐精神,在玩儿的时候,绝对全情投入。从她的表情就看得出,全心全意的沉浸其中。
看着她拆瓦片,这湘南又不冷,房顶几层瓦片叠加,没有再添加防寒措施,所以待她有技巧的将瓦片一一拆开,就看到内室了。
阮泱泱微微歪头往里看,这禅房里的香火在往外飘,闻着有一股甜丝丝的味儿,和刚刚走进大隐寺时闻到的香不太一样。
魏小墨扯着她的手腕给她指示方向,让她看她要搞的那个人。
继续倾身去看,禅房里,果然有个和尚盘膝坐在蒲团上打坐。从这个方向看不见面貌,可是这和尚身上的僧衣眼熟啊,又和大隐寺的僧人穿的僧衣不一样。
这青色的僧衣,别具一格,出尘而净雅。
眸子一动,阮泱泱扭头看向就在她旁边的魏小墨,无声的开口,“元息。”
倒是没想到她一下子就说准了,魏小墨还愣了下,点头,证明她说对了。
在香城第一次碰见魏小墨那次,她就抱着人家元息高僧的大腿鬼哭狼嚎跟祖坟被刨了似得,人家不鸟她。敢情这孽障真记仇呢,跑到小阳城来,或许是因为这个元息高僧。
只不过,他不是东夷的高僧嘛,那次在盛都崇国寺是请去讲经的,那这会儿出现在大隐寺,莫非还是被请来讲经的。
跑到这房顶来,阮泱泱一时还没太清楚魏小墨到底搞了什么鬼,继续往下面看,忽然现那元息动了。
他好像忽然之间就变得没力气起来,身体朝着一边歪斜过去,单手撑着地榻。
好像在极为费力的呼吸着,身体也在颤抖。
阮泱泱几不可微的扬眉,这小妖精什么时候下手的?刚刚从上来开始,她除了揭开了瓦片就什么都没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