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泱泱笑着摇头,解下身上的披风递给小棠,就随着邺无渊朝着主帐走去。
主帐是独属于他的,他不在时,都是封闭的,没人敢进。
这主帐可不只是供他休息的地方,这就是一个房间啊,还在另一侧安置了一个书房。
很是干净,另一侧的床外还有一扇屏风做遮挡,隐私做的也极好。
而他的盔甲,就挂在屏风外侧,是银色的,厚重,润泽,一看就极其有分量。
进来之后,阮泱泱一眼就看到了,“将军的盔甲是这个颜色的,和关将军,林将军的不一样。”他们的盔甲是玄色的。
“这盔甲繁复,里面还有一层金丝软甲。之前行军打仗,我经常所穿也皆是里层的金丝软甲,活动时较为方便。只有在大战来时,才会将外甲穿上。主要用于,阻止流箭穿身而入。”邺无渊说给她听,一边抬手将前胸的甲片取了下来。
真的很厚重,阮泱泱看了看,这东西穿在身上必然阻碍行动。若她穿着,肯定路都走不了,但他却能穿着去打仗,真是非凡啊。
外甲拿下来,里面果然还挂着一层软甲,但并非真软,亦是有些重量的,却不会如同外甲那般坚硬限制行动。
外甲分数片,但也仅限于上半身,不同于关将军和林将军身上的,那大腿膝盖处也被包裹着,那才是全身硬甲。
“要我穿上给你看看么?”提着外甲,邺无渊垂眸看着她,问道。听他的语气,心情是很好的。
既然他愿意表演,阮泱泱自然也不反对,点了点头,“必然十分威武。”他年轻,又如此样貌,穿上肯定要比关将军和林将军英挺的多。
抿起的唇微微扬起,邺无渊动手将盔甲都拿下来,之后开始往自己的身上武装。
这东西,往身上穿不是太容易,其他的将军在穿盔甲时,一般来说都有人协助,譬如自己的亲卫。
不过,显然邺无渊是习惯了,自己给自己穿,很熟练。
阮泱泱站在两步外看着他,那银色的盔甲映衬的他真是玉树临风,刚硬无铸,真真是这世上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击败他。
前甲覆上,之后又将臂上的盔甲装上,那连接之处的带子看起来柔软,但实则非常结实。
看着他穿完,阮泱泱也微微歪了头,视线在他的身上来来回回,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是有笑意的,以及很明显的欣赏之色。
“如何?”看她不出声,邺无渊朝着她走了一步,似乎是想让她看的更清楚些。
“想听真话么?”阮泱泱脚步一动,开始缓缓的围着他转圈。
邺无渊微微低头,任她转到自己身后,他眼睛里也浮起了笑意来。
缓步的转了一圈儿,最后又回到了他面前,阮泱泱仰头看着他,之后笑道“有这么一句话,叫做,日月同辉。将军此时,即是如此。”无法用别的词去形容,因为都不够。
她能想到的,也就是这四个字了。
“日月同辉。听起来,是夸奖的意思。”邺无渊垂眸看着她,随后动手解甲片。
必然是夸奖啊,阮泱泱只觉得,愈接近,她在他身上看到的也愈复杂。但又很纯粹,如此多变,可又顺理成章,他若是单面,可就不符合他将军的人设了。
将所有的甲片再重新挂了起来,那么厚重,他穿脱几下却是脸不红气不喘,当真看得出力道来。
他往木架上挂甲片,举起了右臂,衣领那里的布料被牵扯有的地方皱了起来,被衣领遮挡住的部分露出些许,阮泱泱站在那个位置,正好在这儿顺着皱起来的缝隙窥见了分毫。
微微皱眉,她只来得及看一下,他就放下了手臂,那被衣领遮掩下的痕迹就消失了,是疤痕。
只是,也不知是不是她看错了,她瞧着,他衣领下的疤痕像牙印,像是被谁给咬了。咬的太重了,否则怎么可能留下这么明显的疤痕。
转过身来,就和阮泱泱探究的眼睛对上了,“怎么了?”
眨了下眼睛,阮泱泱摇头,“还在想将军你日月同辉的风采呗。”
这种话他显然是不信,那探究琢磨的小眼神儿,以至于眼睛在那一刻贼亮贼亮的。
“休息一会儿吧。你不会骑马,想必也没有兴趣去跑马。”在这营地后跑马,那必然一绝,可不是在盛都那种儿戏似得耍把式。
缓步的走到书案前的椅子上坐下,阮泱泱想了想,“我刚刚在大帐看到的那个沙盘,是以此大营为中心。不过,皆是咱们大卫的领土,那这香城,距离东夷到底有多近?”当年东夷大军屠城,似乎距离也太远了些。
没想她对这个有兴趣,邺无渊直接走到书案后,从书架上拿出一个卷起来的地图,在书案上铺开。
“过来看。”邺无渊微扬下颌,示意她过来。
站起身,阮泱泱绕过书案站在他身边,他歪头看了她一眼,之后伸手给她指示。
先点在了香城的位置,然后,手指在地图上移动,然后,就落在了东夷的境内。
在这地图上一看,的确是很近啊,重要的是,有一条河一直在山中蜿蜒穿流,最后进了东夷。
这条河,一直流到了香城外,虽蜿蜒,却又成了另外一条路,可以从东夷抵达香城的路。
除却香城外,此河流过的周边皆是崇山峻岭,地势不是太可观。
当然了,这是对普通人来说,对于行军打仗的兵将而言,也不算什么。
视线又落到了别处,这是个十分完整的大卫地形图,甚至还有东夷。
山川河流,城池村落,无一不落,十分详细。
微微倾身,这是阮泱泱第一次看全了大卫的地形,同时也找到了之前从邺无渊那里听到的金陵和湘南。
金陵在大卫西南,而湘南则正处大卫正南,面积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