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盐巴还不习惯身边有人时时刻刻注意他呢,别扭地否认道:“我没有……”
“真的没有?”
“嗯。”
小盐巴没底气地应了声,心虚地抬眸去瞄白盼的脸色,结果迎面投来的目光快要把他看穿了。
“……其,其实有一点儿。”他垂下头,本来就是不会说谎的性子,一被洞察便涨红了脸:“以前在村里,大家都没怎么上学,每天种地养猪养鸡,衣服穿一件,只要还能套身上,就绝对不换,出去以后才知道,穿打补丁的衣服是会遭歧视的,到处都是大学生,外面的物价也好贵呀……”
“你才出来几天?”白盼失笑:“人是要慢慢适应的,要这么说,我也是没读过书的文盲,只不过勉强学了点本事,出来谋生罢了。”
小盐巴才不相信呢:“你什么都会。”
“都是自学的。”白盼漫不经心道:“当初我什么都不会,师父是个酒鬼,整天浑浑噩噩,教不了什么,我自力更生,学得杂乱,时至今日过得还算像样。”
小盐巴从没听过他讲起以前的事,一半的沮丧被抛至脑后,问道:“你这么厉害,也有师父呀?”
“当然。”
顶香人的师父,也是顶香人吗?小盐巴好奇得很,幻想着或许是住在深山老林的高人,高深莫测,足不出户的。
“那他现在在哪里呢?”
白盼淡淡道:“掉进河里摔死了。”
“啊?”小盐巴傻眼了。
白盼笑眯眯的:“他做事不上心,喜欢拖我后腿,年纪一大把了,懒惰爱玩又不负责,掉进河里纯属活该,还不如你可爱。”
——还不如你可爱。
为什么?
为什么他觉得白盼的眼神怪怪的,无奈中带了点宠溺。
小盐巴脑袋嗡地一声,嘴比思维转得还要快:“他叫薛琰吗?”
“嗯?”白盼一愣。
“没,没什么。”小盐巴心脏砰砰乱跳,他直觉就是这样的,但是怕问出来的答案更会像一把钝刀,往他的心脏一点一点捅。
一定是很重要的人吧?
说起他的时候,如沐春风,嘴上满是嫌弃,可从来没见白盼形容一个人话这么多,那种自然而然流露出来关心……
不会是……喜欢的人吧?
小盐巴手脚冰凉。
“薛琰……就是你啊。”白盼抚上他的脸颊,轻轻摩挲着:“身份证上不是写着吗?”
不是的,身份证不是他的,名字也不是他的,白盼头颈里吊坠上刻的字更不是他。
小盐巴差点哭出来,还好忍住了,就算白盼把他当作“薛琰”也挺好的,要不是这个原因,也不会对他这么温柔吧。
反正薛琰已经淹死了,现在现在白盼身边的人是他,日久生情,说不定某天就喜欢上他了。
小盐巴心态挺好的,想了一大堆,还能露出个笑脸呢:“走吧。”
白盼蹙眉:“你还在伤心。”
有个更能刺痛他的事在后,之前沫沫妈做的那些突然无足轻重了。
“我就是觉得……沫沫妈有点看不起我。”不能让他发现,不能让他发现,小盐巴飞快地默念,心虚地转移话题,顺便观察白盼的神色,生怕他察觉什么。
好在白盼没有深究,只是安慰道:“沫沫妈功利心重,一心争强好胜,这也算人之常情,但过犹不及,每天争这个抢那个,反而会损失更重要的东西,本来想刺激她,结果伤到了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