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来了,身体却落下病根,不能怀孕,有轻微的精神分裂症,中度抑郁症,又跟社会脱节,本来学历就低,根本找不到工作。
白天我面试了一家又一家,晚上我躺在十平米都不到的杂间里想,为什么要遭这份罪,凭什么啊?想来想去,就是穷。
如果有钱,不会只上到小学,如果有钱,就不会出来打工,不出来打工,不会遇上骗子,后面所有的事都不存在了。
原来,钱才是关键。
那么,怎样才能获得钱?
长相平庸,学历差,情商不高,这样的我,几乎一无所有。
倒是之前接客,每天都能获得不菲的收入,可惜那些收入不属于我,明明靠牺牲我赚的钱,最后全被那个畜生老板拿走了。
我想到两全其美的办法,不用每天睡不同的男人也能获得钱——找人包养。
同龄男人看不上我,失败了几次,我干脆找中年男人下手,实际效果不怎么好,老油条很多,给点小钱愿意,要多了便直接断了,更别说离婚把我娶回家门了。
一群人里只有零星几个还算真心,我挑挑选选,最终决定跟老刘。
理由无非二个,一,这男人比较情绪化,好煽动,容易控制,二,他老婆被半强迫娶进家,夫妻感情寡淡,李婷本人单纯天真没怎么接触社会,一旦被发现不至于太惨。
果然,老刘把我带回家,李婷没半点情绪,呆呆的,木木的,像块生锈的铁柱子。
“你看,她根本不爱你。”我眯着眼睛,在一旁煽风点火。
“贱人!”老刘毫不留情地咒骂,面露凶光,朝着伤痕累累的女人喷了口唾沫。
李婷颤抖着身子,垂下眼睑,敢怒不敢言,只要反抗,雨点般的拳头就会向她打来。
我的内心奇异般涌上一股兴奋感,愉悦地“咯咯咯”,笑得前俯后仰。
“你笑什么?”老刘问我,我能看到他厌恶地皱眉,估计认为我这个女人,有时候莫名其妙,神经兮兮的吧。
“我是觉得你宽宏大量。”我扭着腰,贴着老刘的手臂蹭了蹭,意有所指:“在我们村呀,女人要敢偷汉子,还对丈夫不冷不热,早被打死了。”
说罢,娇笑一声。
这话不轻不重,恰当好处地助长了刘洪头的威风。
我看到他眼底闪过一抹暴虐,对李婷拳打脚踢,打得兴起了,就抓着她的头发往桌角上撞去。
这种兴奋感又涌上来了。
我以为我很冷静,只是单纯的站在一旁观战,实际脸上已经露出胜利者的笑容了。
老实说,我挺嫉妒李婷的,天生丽质,聪明伶俐,连我拼命想得到的东西,抓的一根救命稻草,她轻而易举就有了,还弃若蔽屣。
同样是穷困潦倒的命,凭什么过得比我好。
我心里嫉妒,也不想让她好过。
“老刘,瞧瞧那眼神,是不是看不起你啊?”
“贱人!还敢蔑视老子?”
打骂声传进耳朵里,思绪渐渐模糊了。
有些回忆,我使劲想要忘,却变得越来越清晰,从前也是这样,老板,嫖客,打手,对待我们,仿佛一只只带了标签,明码标价的牲口,没有感情,每天的生活,就是无休止的接客,接客,接客……
我一步步,挑起老刘的怒意,这种怒意化成打在李婷身上的拳头,我就会想,你看,漂亮聪明有什么用?还不是跟我一个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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