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村里有几户几家,姓什么叫什么又做的什么,大家都很熟悉的,真出什么小偷强盗不可能不被抓到,所以基本不锁门,这样走进走出也比较方便。
还没回神的小盐巴有点呆呆的:“怎么了?为什么突然锁门啊?”
大盛的神色有点慌张,准确的来说还带了几分害怕和惊恐,他锁完门像心口的重石落了地似的,大口大口地喘气,不停念叨着:“有人在追我,有人在追我!”
小盐巴还是茫然:“什么?谁在追你?”
“我——”他刚要回答,门外传来沙沙的脚步声,顿时脸色大变,手脚并用爬到小盐巴身边,道:“快!快把蜡烛吹灭!”
摇曳的烛火熄灭,屋内再次陷入黑暗中。
那脚步声渐渐近了,有意识地来来回回地徘徊,小盐巴透过月光,隐约看到一个黑影,贴着窗户在走,大盛的额头上已经出了层密密的细汗,眼睛突兀地瞪着,卧趴在地上抱着头发抖。
四周安静得只剩下呼吸声,气氛尤其紧张,小盐巴的情绪被一起带了过去,心提到嗓子眼。
他的心虽怦怦乱跳,但也是不会认输的性格,警惕盯着窗户口良久,慢慢靠近,一只手抓住边沿,正要打开——
大盛揪住了他的衣服。
不要开窗——
他嘴巴一开一合,身上的衬衫被汗水渗透了,因为太过恐惧,到喉咙的声音怎么也发不出来。
小盐巴犹豫了一下,按着窗户的手最终还是没有推出去。
那黑影就是单纯的在走,好像要找什么东西,但没有一家一户敲门问的打算,大概走了半个小时,就没回来过了。
等彻底没了声音,大盛才像脱了水的烂蔬菜似的一屁股瘫软下来,面部还隐隐地抽搐。
好不容易缓过神,他拍拍脸,想让自己清醒点,然后抓住小盐巴的胳膊,紧张道:“盐巴,你听我说,我要出去避几天,可能有一段时间不会回来,我来过你家这件事,千万,千万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我妈,你什么都别跟她说,省得她瞎操心,好不好?”
胳膊被抓得生疼,大盛的语调带了夹杂了分祈求,不像在开玩笑。
小盐巴被一连串没头没尾的话说得晕头转向:“等等,到底怎么回事?谁在追你?为什么要追你?刚刚那个黑影又是什么?”
大盛膛目结舌:“你一下问这么多,我哪里回答得过来。”
“那就长话短说。”
“……没什么,就闯祸了呗。”大盛含糊其辞。
“大盛!”小盐巴低喝了一句:“你到底在做什么啊?姨的手臂上有个伤口已经溃烂了,我们村传的那个病……你知道的,王大伯死前也是这个症状,我怕她……”
说着说着,小盐巴抿了抿唇,挽留道:“你别走了,有人追你,把他赶跑就好了,大家都在呢,村里的人,都在呢。”
大盛像是完全听不到了,身体震了下,露出难以言喻又悲伤的表情,转而问道:“我妈妈的伤口,你看见了?”
小盐巴点头:“嗯,看到了。”
“那我直接跟你说吧,其实我去镇上也不只是为了打工。”大盛苦涩地笑笑:“一个星期前我妈就有这个症状了,我想带她去镇上的医院看看,她不相信医生,说一去就得检查这个那个的,要花很多钱,而且现在城里人看病,都有什么……社保的,不需要付全款,我们就不一样了,用得都是真金白银,不划算。”
小盐巴愣了愣,一时间不知说什么才好,又听他继续道:“盐巴,我已经知道瘟疫的来源了,村里的人都靠不住的,只能靠我自己,一旦找到证据,我妈的病就会好的!”
证据?病因和证据有什么关系?村里人靠不住又是什么意思?
小盐巴当机立断:“那我跟你一起找,我力气大,要是再有人追你,我可以帮你打跑他。”
“不行!”大盛又开始害怕,身体抖得像个筛糠,声音却很坚定:“你听我说,事情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我一个人调查足够了,不能让你一起被连累。”
那是会传染人的毛病,一不小心就要危及生命的,大盛才十六岁,能在极度恐惧的情绪下大气凛然说出这么一番话着实有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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