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稚言吃惊:“去了哪儿?”
孙羡:“……精神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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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稚言花一晚上时间,囫囵翻完了两大本学科发展报告,算是对谢朝和新月医学的事业多了几分了解。她结束和孙羡的通话之后,还给余乐拨了电话,告诉他今天又跟谢朝碰面了。
余乐快被她烦死:见了就见了,不必跟我报告,我跟谢朝不熟。
末了还再三提醒商稚言保持冷静,不要被谢朝带偏。商稚言嘴上说不可能,悻悻挂断电话之后,看着眼前的书发呆。
为什么要借书?有借就有还,谢朝当年也是这样的。
所以第二天,商稚言干脆抱着两本书去浪潮社,坐稳后立刻给同城快送下个了单子,迅速寄走两本砖头书。见不到谢朝,就不会胡思乱想,也不会被谢朝影响。
她昨晚失眠严重,脑子里一会儿是孙羡说的事情,一会儿又是谢朝复杂莫测的表情。她面对谢朝时,想好好跟他说话,想轻松快乐一点儿,让谢朝看看他销声匿迹的十年里她变成了多么好的人,不需要他参与,她的人生同样有滋有味,愉快幸福。
但这太难了。昨天能好声好气和谢朝说上十几句话,已经用光商稚言的控制力。
崔成州来得很早,录音笔插在电脑上充电。这是他准备外出采访的标志性动作。商稚言好奇:“崔老师,今天带我去吗?”
崔成州:“不带。”
商稚言愈发好奇。崔成州下个月就要调回社会新闻中心,财经中心其实已经不给他安排工作了,而他手上现在还有需要采访的活儿?
人人都知道崔成州到财经中心是一种惩罚。五年前他写了一篇关于市区道路的报道,揭露了道路反复铺修、反复塌陷又不断补修背后的一连串交易。报道令不少人下台落马,崔成州和浪潮社出了名,但随之而来的,便是媒体世界和社会舆论对浪潮社的一番口诛笔伐,用不少高且硬的无须有之罪,将浪潮社打成了媒体行业的反派角色。
浪潮社撑过来了,但元气大伤。崔成州离开了社会新闻中心,在财经新闻中心混个闲职,脸是一天比一天更臭。
商稚言给他倒了一杯茶。崔成州不喜欢她端茶倒水,又狠狠瞪她一眼。商稚言借机瞥他手上的本子,看见记事本上写着一行字,是黎潇的名字和精神病院地址。
崔成州合起记事本,又骂她一句:“你是端茶小妹还是来当记者的!”
商稚言抓起手机和背包,跟在崔成州身后跑出去:“崔老师,我也去。”
崔成州:“和你无关,回去写稿。”
商稚言:“你是去精神病院找黎潇吗?”
崔成州愣住了。
商稚言打铁趁热:“我有这件事的内幕消息。”
崔成州:“快,上车。”
精神病院位于市郊,路途遥远。崔成州催促商稚言谈谈内幕消息,但商稚言快速讲完,他火气顿时愈大:“这不是跟我找到的料一样么!”
商稚言讪讪地笑:“你都知道?”
崔成州怒道:“比你还多一点!”
黎潇转院的事情发生在昨天下午。注射镇定剂后平静下来的黎潇睡了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在医院里,开始疯狂挣扎大叫,好几个人都压不住她。她的病床靠窗,输液的针头还插在手背上,黎潇却不管不顾要跳下床跑向门口,远离窗户。
再次注射镇定剂让她陷入睡眠后,医生跟黎潇父母沟通,这才知道黎潇初中时曾经到精神病院就诊过。她患有恐怖症。
“什么是恐怖症?”商稚言问,“什么东西让她恐怖?”
“这就是我去精神病院的目的。”崔成州不想再对她发火,狠命按喇叭,“这案子现在已经被当成是一个普通的意外,精神病人复发造成的自残。但我想这里面说不定还有点儿什么别的。”
商稚言:“什么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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