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蜜的清甜在鼻息间漾开,像是带着腥甜的毒药,让她逐渐清醒。
既甜蜜,又战栗。
她睁开眼睛,一瞬不瞬望着眼前人。
刚下班的许柏庭露出疑惑的表情,回头看了看,失笑:“怎么了,我脸上有花吗?”
他把脱下的外套搁到一边,端着杯子贴到她的唇边。
女孩的嘴唇抖了一下,一张脸孔苍白清瘦,下巴尖尖的,叫人无端心疼。她仍是那么望着他,浓密的睫毛下,眼睛里似乎有疑惑、也有畏惧。
许柏庭甚至发现,她的指尖都在不经意地发抖。
“你怎么了?生病了吗?”他把蜂蜜水放到一边,俯身用唇贴了贴她的额头,喃喃,“没有发烧啊?”
“我……我没事。”容嘉说。
身下是软绵的床褥,她却觉得,有那么一刻好像堕入了冰窖里,只剩彻骨的冰寒。
身上、后背,不自觉冒着虚汗。
许柏庭不确定地看了她一眼,抬手捧起她的脸:“那我送你去医院?”
她忙摇头,挣开他躺了下来,背过身去,把被子一直拉到了脸上。
耳边是他的轻笑声,温柔的手放在她的后脑勺上,爱怜地拍了拍:“那你好好睡吧,我就在这儿陪你。”
说着,起身走到书架前。
容嘉站起来,眼角的余光看到他信手打开了玻璃窗,修长的指尖在书册上缓缓划过——像蝴蝶煽动翅膀,亲吻雨后的花瓣。
像小美人鱼的足尖踩在尖刀上的起舞。
也像一个恶魔在弹琴。
容嘉忽然觉得,他跟资料上那个精神有问题的男人很像。
也就是他的父亲。
同样英俊,外表上看,也同样优雅沉静,只是,冷静下隐隐蕴藏着野兽般的疯狂。
她知道这一切可能是一个阴谋,来自谢涵的阴谋,但是,她无法控制自己的胡思乱想。
一旦脑海里产生猜忌,人的意识就不由自己左右。
晚上,容嘉做了一个梦。
梦里,许柏庭把抱起的她放到餐桌上,拿出了刀和叉。
她一脸惶恐地问他,你,你要干什么。
他笑着说:“吃饭啊。”
“吃……吃饭?”
他点点头,微笑着从厨房端来了牛排,切下一块,递到她的唇边:“吃吧。”
女孩松了口气,拍着胸脯松了口气。
谁知,这口气还没松下呢,他猛地扯开了餐桌上的桌布,笑眯眯地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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