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名决从自个房间出来,路过陆沅房间,也不知道傅明灼走了没有。
不知道这两个人到底搞什么鬼,他手按在把手上,正要推门而入。
“这段日子来我想了很多,我想,我对你也是有感觉的。”
是陆沅的声音。
倪名决的脚步被硬生生定在原地,一瞬间,他有点搞不懂里面的状况。
然后,是傅明灼兴奋的低声尖叫,伴随着她在地板上“咚咚”直跳的动静,这是她的标志性行为,一激动就要跳脚。
“所以,我们试一试吧。”
又是傅明灼的跳脚声,她再也按捺不住,音量高亢,兴奋得像个得到了心爱玩具的孩子:“啊啊啊答应答应!”
在她的吵闹里,陆沅似乎是对着她“嘘”了一下。
倪名决的脑子里,像有一个真空泵在不断运作,抽走空气,氧气越来越稀薄,他有点丧失判断能力,整个人是懵的,连带着听觉也受影响,嗡嗡作响。
直到陆沅说:“但是我们恐怕得先瞒着匿名,我担心他一时半会接受不了。”
倪名决眨眨眼睛,理智渐渐归位,眼前恢复清明。
心却疾速下沉。
他想到傅明灼和路陆沅之间许许多多的他感到酸溜溜、但并未认真追究的事情,那天傅明灼手机里跳出来的陆沅的消息,元旦陆沅回澳洲傅明灼千方百计寻找单独相处的机会……甚至可以追溯到最初,傅明灼的择偶标准,长得帅、学习好,也许根本就是为陆沅而设。
桩桩件件,原来皆是事出有因,并非无缘无故。
而房间里,傅明灼急不可耐地毛遂自荐:“陆沅哥哥,要不我来告诉倪名决好了。倪名决不会拿我怎么样的。”
心沉到谷底,摔个粉碎。
是啊,他确实不会拿她怎么办。
她早就吃定了这点,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她就在他的世界里为非作歹,横行霸道,一次次打破他的底线,要他一退再退,三番五次为她破例。
所以即便是现在,他三年来对她的所有爱护和纵容都成了为别人而做的嫁衣,她还是咬准了他不会拿他怎么办。
真是讽刺。
陆沅制止:“明灼你别捣乱。”
“本来就是嘛。”傅明灼嘟囔。
傅明灼再回乐室,里面只剩倪名决一个人,他低着头,手指毫无章法地拨弄着贝斯琴弦。
傅明灼脚步欢快地跑进去,环顾一圈四周:“一概呢?”
“回去了。”倪名决拨弦的手一顿。
“这么早就回去了?他不是说今天他要嗨通宵呢吗。”傅明灼疑惑地问道。
倪名决沉默片刻,艰难从喉咙口挤出一声“嗯”。
袁一概确实来远远没到准备走的时候,只是他实在没有心情招待客人了,用“明天要高考还是早点休息”为由,愣是把人撵回家了。
“一概真是的。”傅明灼埋汰着,在倪名决旁边坐下来,坐着也不老实,欢腾地在沙发上抖跳,任谁都看得出来,她心情甚好,速度起码有七十迈。
随着她的动作,同坐一张沙发的倪名决被颠簸得不得安生,制止说:“别跳了。”
他语气泛着森森冷意,不过他平时大部分时候就这么个说话模式,傅明灼没有察觉出丝毫不对劲,嬉皮笑脸地偏要跟他作对,变本加厉用力跳了几下。
“倪名决。”她凑近。
凑得很近,完全没有男女之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