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世英名,每次考试都拿第一的傅明灼,以后在倪名决眼里就跟白痴划上等号了。
哭着哭着,傅明灼发现倪名决也太安静了。她稍稍把身子转一点回去,偷偷用余光看他在干嘛。
行李都还在,可是旁边的位置已经空空如也。
傅明灼茫然四顾,偌大的车站人来人往,到处都是形形色色的陌生人。
倪名决从肯德基买了两个甜筒回来,大老远看到傅明灼低着头坐在位置上,再走近些,就能看清她已经基本停止了哭泣,正攥着手指发呆,只有抽泣一时半会停不下来,断断续续地发出抽噎声,她腮边的头发被眼泪和汗润透紧紧贴在皮肤上,眼睛肿着鼻尖红着,看起来可怜得不得了。
她还是穿着万年不变的t恤背带裤,侧脸的婴儿肥很明显,脸颊鼓鼓的。
半是孩子的稚嫩感,半是少女的青春洋溢,奇妙糅合在一起,把他的心搅得乱七八糟。
倪名决缓缓走到她面前。
傅明灼认识他的鞋,知道他回来了,从呆滞的状态中恢复过来,眼睛眨了眨。
“吃冰淇淋吗?”倪名决问道。
傅明灼想争一口气:“我不吃。”
她话音未落,倪名决就把冰淇淋的尖端塞进了她半张的嘴里。冰凉的触感,傅明灼下意识撇开头去。
冰淇淋融化在舌尖味蕾,香甜弥漫开来。
傅明灼没忍住,舌尖小幅度舔了舔,把嘴唇内侧的冰淇淋也吃掉了。
冰淇淋果真是世界上最美味的东西。不愧是她从小到大的最爱。
倪名决看她下颌和面部肌肉微动,知道冰淇淋奏效了,他不动声色地松了一口气。
尝到甜头,傅明灼伸出舌尖,把嘴唇外面的冰淇淋也舔走了,都这个时候了,她懒得伪装也无法再伪装了,盯住倪名决手里的两个冰淇淋,鼻音很重地开了口:“两个都是给我的吗?”
“嗯。”其实倪名决原本只打算给她一个,怕她吃坏肚子。
不过她这幅样子,他除了心软还剩心软。
他有时想她成熟一点懂事一点,有时又觉得如果她能一直维持着孩童的天真,好像也不赖。
就像现在,两个冰淇淋就能眉开眼笑。
这么好哄的姑娘,全世界去哪里找第二个。
两个冰淇淋下肚,傅明灼满血复活,话渐渐多了起来,恢复了叽叽喳喳的话唠本性,甚至得寸进尺想要再吃一个。
倪名决当然不答应,正好广播也提醒他们的班次检票了,他拽着傅明灼硬把人给拽走了。
傅明灼坐在对比前次的二等座明显宽敞舒适许多的一等座上,两手惬意地拍着小桌板:“倪名决,这个位置好舒服,我们运气真好。”
彼时,缺少生活经验的傅明灼并不知道,临时的高铁票并不好抢,而且两人抢到连座的可能性更是微乎其微。
她只天真地以为这是幸运,殊不知道这是别人的蓄意预谋,有一张天罗地网正目的鲜明地慢慢将她罩拢。
这网叫情网。
傅明灼从书包里掏出一本暑假作业来和一支没了笔盖的水笔来,认认真真在高铁上写起了作业,暑假作业没有答案,她得自己做,她嘴里碎碎念念地读着不知道什么,手上水笔行云流水地填着答案。
零食小车推过,她被吸引了注意力,倪名决给她买了点薯片和牛肉干。
她就换了左手写字,写得很流利,右手时不时捞一片薯片吃。
写了一会,写烦了,开始找倪名决聊天:“倪名决,你写暑假作业吗?”
“不写。”倪名决说,他已经不做作业很久了。
傅明灼的脑回路跟正常人不一样,正常人会想倪名决连自己的作业都不做当然不会帮别人做了,她的脑回路是既然倪名决不做自己的作业那他闲着没事可以给她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