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不可追悔,如今就是为了将来不再有遗憾,”他忽然道:“阿嫣,你跟我走,我们离开这个地方!”
楚嫣道:“离开这个地方,去哪儿?”
“去任何地方,只要不在长安!”祁江道。
“不在长安,就可以忘掉长安发生过的腥风血雨了吗?就可以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吗?”楚嫣只觉得好笑:“而世子你,能抛舍地下云阳王府?能舍弃家族的荣光和重负?”
祁江呼吸一滞,云阳王就他一个儿子,他走了,那三代的勋爵,那百年的荣光,传承的东西,就都没了。
“又或者,”楚嫣却走到他身边,仰头凝视他:“世子只要向我保证,当年的事情你分毫没有参与,也不知情,我就考虑答应你。”
祁江不由得一顿,最终还是用沙哑却坦然的声音道:“我确实……毫不知情。”
“好。”楚嫣眼中闪过一抹泪光,她知道他没有撒谎,这就好像让她十八年的托付,都没有被白白扔在地上。
那些年两情相悦,彼此珍爱的时光,还都是值得的。
祁江也看到了她眼里的动容,心中不由得狂喜,他紧紧抓住了她的手:“阿嫣,你愿意跟我走吗?”
“朕来看海棠花,没想到却扰人的美事了。”却听身后传来重重的哼声,只见不远处榕树底下,崇庆帝面色不善地负手而立,不知道是刚来还是看了许久。
“叩见陛下。”楚嫣趁势将双手从祁江手里拿出来,心中却不知道是一松还是一紧。
崇庆帝踱步过来,却对着祁江道:“云阳王世子久居蛮地,怕是不太记得国中礼教大防,对着长平侯夫人,也敢动手动脚,拉拉扯扯?”
祁江有些懊悔,急忙道:“陛下恕罪,因为长平侯夫人是臣的故人……”
“故人?”崇庆帝道:“朕问问夫人,世子是你的故人吗?”
楚嫣面色淡淡:“世子不过与妾点头之交,平日里不曾有过什么来往,请陛下明鉴。”
见楚嫣否认,崇庆帝面色似乎和缓了许多,“世子,长平侯夫人跟你没什么往来,你还不知分寸地留在这里干什么?”
崇庆帝似乎变得有些刻薄,这个发现让楚嫣微微弯了嘴角,觉得很有意思。
“请陛下原谅臣唐突,”祁江却忽然道:“但臣和长平侯夫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虽然中道分别,但如今情缘难忘,想要重偕旧好,请陛下恩准。”
崇庆帝这回的脸色,可谓是黑云压城了:“你说什么?”
“臣说,”祁江似乎没有感觉出崇庆帝的心情:“臣想要求娶长平侯夫人,请陛下恩准。”
楚嫣又惊又怒:“你胡说什么?!”
“阿嫣,我已经想好了,”祁江充满爱意地看着她:“父王年老,应该回长安享福了,你嫁给我,我们就回德安府,代替父王镇守楚地。那也是咱们一起长大的地方,不会再有任何人,让你不高兴了。”
“朕看云阳王世子神志不清,痴人说梦。”崇庆帝冷冷道:“长平侯夫人是一品诰命,侯府世妇,如何能嫁给你,还跟你回楚地?”
楚嫣恼怒不已,一下子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祁江:“皇上说的是,世子脑子不清醒,要断了我一品夫人的名声,传出去不知道要如何遭人非议,惹人嗤笑!定要请皇上做主,还我清白!”
崇庆帝道:“把世子叉出去,让他清醒清醒!”
顿时几个侍卫上前,将还想要再分辩的祁江拖了出去,估计等会会用凉水给他“清醒”一下。
楚嫣余怒未消:“岂有此理!再多给他几桶凉水!”
“朕看他贼心不死,”听到祁江的叫声,崇庆帝道:“下一次他要是再提,朕可就直接杖责了。”
“陛下倒不如现在就杖责,”楚嫣道:“妾是实在没有想到,他居然存着这样的心思……”
“那他该是一厢情愿了?”崇庆帝盯着她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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