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跟着来的冯文山被说得抬不起头。
村里不怀好意的人看到两人,直接不掩饰,当着两人面嚼舌根。
“哟,这不劳改犯吗?怎么还好意思回来,要我因为投机倒把被抓去蹲篱笆子,就算是被放出来,我也没脸活下来,早就找根绳子把自己吊死了。”
“某些人就好意思,现在其他大队怕是都知道咱们大队有个劳改犯,你说这不是影响咱们村的名声吗?”
“真是把咱们大队的脸都丢尽,也不知道许年和那个于知青是怎么想的,收留这样的人!”
闻言,于锦湾脸上表情越难看。
“你们……”
“锦湾,算了。”
冯文山被说抬不起头,眼看于锦湾就要因为自己和村里人起冲突,连忙开口阻止。
他被说几句也是应该的。
要是因为他,让两夫妻在村里名声不好,他亏心啊!
于锦湾转头,道:“舅舅,某些人就是脸皮厚,你越是给他们面子,他们就越是蹬鼻子上脸,不把你当人。”
她的语气中满是戾气。
小小的身体中仿佛隐藏着洪荒之力,美眸一横,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势。
“我看你们才丢脸,我虽然也不赞同投机倒把,但如果不是家里面实在是过不下去,谁会冒着蹲篱笆籽的风险去干那种事。”
“当年过粮食关,谁家里面没有饿死几个人,他还不是走投无路,而且他已经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坐了几年的牢,已经改过自新,你们凭什么上下嘴唇一碰,就在这里鄙夷别人?”
冯文山又不是做了杀人害命的事,何至于此。
“下次再让我听到你们说一句我舅舅的坏话,我于锦湾可不饶人。”
“你们也知道我的手段,捅你们几十刀,还不用坐牢的那种。”
于锦湾冷冷瞥了眼那群围着的庄稼汉子。
于锦湾在大队,那是凶名在外,关于她的事迹,那是传遍整个大队。
现在听到这样说,几个人就没有不害怕的。
讪讪撇过头假装说话,或者起身去干活。
冯文山看呆在原地。
实在是于锦湾娇柔的外表和她的骂人和威胁人的行为太过于反差。
而且,那几个凶狠的汉子竟然还害怕她。
转头对上冯文山时,于锦湾脸上恢复笑容。
“舅舅,下次再有人说你,只管骂回去,你也别因为他们的话多想,反正我和阿年名声在村里早就已经烂了,也不差这个。”
冯文山还没从震惊里面回神,跟在于锦湾身后来到许年上工地方。
看到累得满头大汗的许年,冯文山一点都不忍心,“阿年,下午舅舅也跟着你一起上工吧,舅舅还有一把力气,还能干活,不然白吃白住舅舅心里面也觉得自己拖累了你们。”
许年还没说话,于锦湾就先开口,“舅舅,你想上工,我们也不会阻拦你,但现在正好是秋收,活又重又累,你很多年不干,恐怕身体很难适应,而且你身体亏损严重,要是上工累伤,到时候怕得不偿失,等秋收过后,这事再说。”
有冯文山在,之后她去镇上诊所工作,他能帮衬着给许年做做饭,养养家里几只鸡。
“舅舅,湾湾说得对,还是等秋收过后再说。”许年边吃饭边说。
他没想到于锦湾考虑得这样周全。
冯文山这才点点头。
外甥和外甥媳妇儿对他好,冯文山也不是个不知好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