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达伦内心有一百头陆行鸟撒开了腿狂奔,脸上还得赔着笑,臊眉耷眼地坐回去。
青岩疑惑地朝他这边看了好几眼,把餐具收拢好,抱起打呼的秋,放到睡在装黄花袋子前边儿的阿山身旁。
转头再看火堆边,达伦正赶紧把视线别开。
青岩:“……”他平时倒不爱变身睡觉,但这会儿他觉得他有必要防备一下这群怎么看怎么奇怪的人类,于是也脱下裤衩长裤、甩掉鞋子,双手触地变成身长两米多、皮毛油光水滑的黑豹,趴在秋左侧睡下。
“……”达伦使劲儿眨了几下眼皮,手用力掐大腿——知道草原人会变身和亲眼看见果然完全不是一回事啊!
阿月很负责地在临时营地方圆五里内巡逻,黎明前的黑暗来临时,才打着哈欠往回走。
“呀啊啊啊啊啊——”
“喵嗷~~?!”
先是一声刺耳的人类女性尖叫,再来是球球受惊的叫声,阿月大惊,边跑边脱下裤衩、滚地变成狼型,轰轰冲回营地。
营地内……也不能说是兵荒马乱,就是比较诡异,阿月抵达时,人类的四个帐篷还稳稳地立着,三个人类男人衣衫不整、或震惊或麻木地站在帐篷前,守夜的那个人类男人则手足无措地站在营地中间;另一边,毛都炸起来了的球球跳到阿山背上、两只爪爪抱着阿山的脑袋,还没清醒的阿山一脸莫名,变成黑豹的青岩则是……用前爪把一个人的脸按在地里。
阿月视线下移,看见那个被青岩摁着的人类留着长长的金色卷发,似乎是人类中的那个戴尖帽子的法师……
“……青岩?”阿月实在是不能理解到底发生了啥。
“嗯……这个人类不知道为什么袭击了球球。”青岩也很困惑。
阿月:“?!”他眨巴下眼睛再去看脸被摁在地里、正全身微微颤抖的人类女人,纤细的手臂、弱得不行的身体,袭击球球?!
“误会!误会,这是误会。”手足无措的达伦连续重复了三遍,方得一匹,比手画脚地,“尤米并不是想袭击……她就是……呃,想摸一摸,是的,只是想用抚摸……来表现友好,这是我们人类表现友好的一种方式,和拥抱、亲吻、道早安夜安一样,只是问候的礼仪——”
达伦说不下去了,场面陷入尴尬的忽然安静。
阿月甩了甩前腿,没甩掉那个默不作声扑上来抱住他的前腿、还泪流满面、还用脸摩挲他的腿的人类男人,默默看向试图救场的达伦。
“这也是你们人类问候的方式吗?”阿月问道。
“……”达伦这辈子,第一次产生想死的冲动。
卡莱尔和单片眼镜男同步以手扶额。
“这种问候的方式我们不太习惯……”阿月再甩了下前腿,又很嫌弃这个人类男人,又担心用力了伤害到他,无奈地,“可以让他放开我吗?”
达伦和卡莱尔上来把丹撕下去,两人合力把这个家伙抬走、拖到远处,然后好一顿暴打……
雪狼人要采满蛇藤黄花才回部落,五名人类自然不好意思催促……为了对同伴的失礼表示歉意,他们还得义务帮忙。
采够了黄花、二十多个袋子用藤草绑到巨大的驮框上,阿山变成狼型、驮起黄花和三名族人,一狼三人警惕的目光同时看向和他们一块回去的五名人类。
“我们绝对不会让他再骚扰你们。”卡莱尔保持着礼仪风度,就是说话的时候有点儿咬牙切齿。
“那才不是什么问候。”秋恼怒未退,谁受得了睡觉的时候被人泰山压顶狂撸肚皮啊。
青岩安抚地拍拍他的手臂:“忍一忍……以后来的商队就不是这些人了。”
两名猫族战士嫌弃地瞥一眼那个袭击别人的女法师,青岩还多瞪了下打阿山和阿月坏主意的骑士。
走在人群中间的女法师尤米静默片刻,抽出手绢擦鼻子,哭得梨花带雨:“我尤米·霍克利明明是王城第一美女,为什么要被这么嫌弃……”
三个人类男同胞都不想跟她嗦发。
“卡莱尔,难道是我的皮肤被海船上的风吹皱了吗,我不再美貌了吗?”尤米挂着两管鼻涕看向团队里的实质领袖。
“……”卡莱尔将脸别到一边,按理说作为绅士这个时候应该安慰伤心的女士,但他实在是没那个心情。
“……身为骑士,追求最强的坐骑有什么错!”前一天被揍得鼻青脸肿、这会儿还没消肿的丹·克劳迪费力地。
“你可闭嘴!”卡莱尔&达伦同步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