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岩没啥表情,“开会”的时候他其实和凑数的差不多;秋则是有些激动又有些心情复杂,雪狼人不是只让他们干最轻松的活儿,这证明雪狼人把兔狲当成自己人了,这是好事,可是看看雪狼人们那副被磋磨的样儿,秋又有点怕怕……
“分苗这事儿不能耽搁白天的工作,晚上再去办这事。”萧云残酷无情地,反正大家都能夜视,摸黑加班不算个事,再说他也没想过要让这帮人和中国农民一样搞精耕细种,大差不离、纰漏别太大就完事了……
在座的雪狼人战士阿山和阿月先是露出萌系震惊表情,接着就一脸的如丧考妣——还以为能从挖沟的苦活儿中解脱呢,结果是雪上加霜算怎么回事!
“然后是麦苗追肥的事。我很沉痛地告诉大家,去年冬天,我们准备的土肥料全用完了……一点不剩!”萧云严肃地。
“嗯……”这话大家都听不懂,一个比一个懵逼,就族长继续摆着深沉脸。
“我考虑了下,能快速投入使用又能不烧坏麦苗的只有骨粉复合肥,也就是说我们需要大量的骨头,什么骨头都行。”萧云看向战士们,“你们是最了解草原的人,若果我们需要野兽吃剩的骨头、或是倒毙的兽类骸骨,我们应当去哪里找?”
不说雪狼族的战士,黑豹青岩和兔狲秋同时陷入沉思,开动脑筋去思考这个他们从来没考虑过的问题——接触阿云得多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都能看见,他们也是都习惯了。
“部落去年迁移过来时,我赶走的那头蝎尾狮的巢穴里有很多骨头,就在部落往东北面出去大概要跑四小时的地方,可以去把那个巢穴里的骨头拖回来。”阿山先想到了主意。
“这个可以有。”萧云马上冲舅舅比起大拇指。
“到南面的沼泽取泥的时候,我看见软泥怪多的地方有不少野兽残骸泡在烂泥里。”阿月不是很自信地,“阿云,那些可以用吗?”
“可以是可以,但是不会有什么危险?”萧云皱眉,这个世界上有雪狼人有猫族有牛头人有魔兽,当然也有各类怪物,让宝贵的族人去怪物密集的地方冒险这种事情萧云是不接受的。
“软泥怪只是恶心而已,能有什么危险。”红叶笑道,“这样,我和阿月去拖那些泡在烂泥里的骨头,我们——”
“不,还是算了,万一把你们陷进去不划算。”萧云当即道,部落南边儿的沼泽没有牛头人那边的沼泽危险,但沼泽毕竟是沼泽。
“嗯……那边的沼泽我去看过,如果要拖出烂泥里的骨头的话,我想我的族人比较合适。”秋前后思索了一遍才出声,身为战士,将族人居住的地方前后左右都摸透是最基本的常识,他还击杀了几只阿月所说的那些软泥怪确保这些小怪物没啥危险性才离开,“我族的幼崽体重很轻,走在沼泽上不会陷下去,让幼崽走到其中用藤草绑住骸骨,其他人在外面拖。”
兔狲的成年人都颇为娇小,身为战士的秋人形态身高只到萧云的下巴(一米五左右),兽化后体长也和人形态时差不多,幼崽自然更加袖珍……最小的幼崽看上去完全是幼儿园大班生,兽化后也就七、八十公分长,还轻,就四、五十来斤,萧云抱起来是丁点儿不费力。
“这也不安全,万一软泥怪攻击幼崽呢?”萧云想了想还是摇头,兔狲也是珍贵的资源来着。
红叶不得不出声道:“你操心太多了阿云,干掉软泥怪只是一箭的事情,兔狲幼崽出发前我和阿山可以先把那一带的软泥怪全清掉……”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萧云就没有拒绝的道理了,毕竟沼泽比较近,能取用里面的现成骨头是最便宜的事,还能顺带把制作骨粉复合肥的沼泽泥取回来。
大致商量得差不多,萧云又看向族长:“明天早上去沼泽把那些骨头取回来用,族长,你觉得呢?”
族长略做沉吟,一副老成谋国的样儿深沉脸点头:“好,就这么办。”
雪狼人战士们没啥反应,青岩和秋看似正经的表情下嘴角控制不住地抽搐——阿云和雪狼人族长这种相处模式,他们真的好不习惯啊!!
又是一下午的辛苦不提,到了晚上,吃完晚餐,萧云就把用羡慕的眼神儿看着其他人去休息的阿山等人拖到了麦田里。
此时距离播种才过去十天,冒出来的幼苗中部分已能看出群体密集生长、也就是旺长的现象——不需要越冬的春播小麦倒不怕因麦苗细嫩、茎数多、分蘖节储藏糖分不足导致抗冻能力削弱枯死冻死的问题,但是群体通风透光不好、次生根条数少、入土浅而出现后期倒伏,那特嘛就坑到家了……
要解决这个问题倒也不难,在小麦行间深锄6到8厘米切断部分根系、减少对养分的吸收便可控制地上部分徒长——这活儿说难就难在要细致耐心,特别磨时间,但为了培育健壮麦苗,这也是很值得的。
嗯,耕锄这种数次翻耕过的土地兔狲干起来倒是比雪狼人轻快省力,还是那句话,人家矮,弯腰的幅度没雪狼人那么大,兔狲的幼崽都能干的又好又快……别看这些小猫咪小小巧巧柔柔软软的,力气啥的真要比身为成年男性的萨尔大。
忙活了大半夜,完全不是魔鬼的萧云便把大伙儿放回去洗澡睡觉,反正六百亩麦田也不是一晚上搞得定的,多来几晚上就行。明天还有明天的活儿等着呢,不休息好了更耽搁时间。
到了早上,因要收集骨头制作骨粉复合肥,萧云便慷慨地……不再逼着大伙儿继续挖渠,而是带到沼泽边上,该取泥的取泥、该拖骨头的拖骨头。
做这种不算很累的活儿对被惨痛压榨的雪狼人们来说跟放假也差不多了,大伙儿看萧云的眼神儿都特别感激。
萧云:“……”呃,好像调教得有点过头了,得注意下轻重了,不然全搞出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他跟谁说理去?
四名兔狲幼崽一字排开,手上都牵着长长的藤草一头,年纪较大、身高大约在一米左右的幼崽朝萧云举起手:“阿云,我们出发了哦?”
萧云马上弯腰挨个摸头,兔狲幼崽的头毛也软,虽然全给他割成狗啃(……)似的毛茬摸上去也不扎手,笑眯眯地:“注意安全,绑好一头就回来。”
稍微往沼泽内深入一点点,站在萧云这个位置也能看见那些泡在生长着密集水草的烂泥中的骨架了……这片沼泽最有欺骗性的地方就在这儿,外围的水分不算多,大部分是坚硬的地面,给水浸泡着的地方都是些比较浅的泥坑,最多没过脚背,要不注意看的话还以为这地方最多就是片地势比较浅的低洼地——可你要往深处走,那些看似长着极度茂盛的水草的地方,备不住哪块就是能把人都吞进去的深潭、或是陷入其中你就别想出来的粘稠醇厚深泥坑。
兔狲幼崽们貌似很有在这种比较有迷惑性的沼泽中行走的经验,四人牵着藤草的一头往里面走没多久,便纷纷弯下腰、化为兽型……兔狲的战斗形态毛厚、浮力大,万一踩到特别软的地方也不会给陷进去,四足着地的张力也比两足着地大,只要是长着水草的地方都能踩。
四名幼崽出发的方向不一样,最年幼的幼崽先走到了一头大半身体掩在淤泥下、只露出头和背部的、已经完全白骨化的野山羊骸骨处,两只前爪灵活地将藤草绑到野山羊的颈部绕了两圈,便溜溜达达地往回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