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萧闲坐在船尾,听见两人的谈话,稍微动了动耳朵,没有说话。
龚沉的羽刃上裹了一层灵力与普通的刀刃并不相同,老祖宗被其所伤,要想完全恢复,尚还要等上两天。
宋靖秋替她上了些简单的止疼草药,这几天都要系上白纱,防止她乱摸乱动。
好在老祖宗对于这条多余的白纱,没有过多的抗拒,只是有些时候走在路上,总会有人将她当成一个瞎子,就像这个老船家一样。
——
“客观慢走。”
“多谢船家。”
扬州一到,小船缓缓靠岸,宋靖秋第一个从船上跳下来,接住了苏萧闲递过来的手,将人与行李一并带下船来。
扬州盛景果然不凡,街上到处都是往来的行人,商贩的叫卖声音悠扬婉转,即便是最平常的日子,整个城里也总显得热闹非凡。
宋靖秋向来是不喜欢凑什么热闹的,只有老祖宗喜欢这种热闹新鲜的玩意儿,只可惜她这几日眼伤未好,不能亲眼得见这周围的景象。
两人在这街上肆意的游荡了一会儿,才找到了一个靠着湖而建的客栈,走了进去。
这附近景色好,吃住方便,买卖齐全,看着往来人的衣着,便不难猜得出,在这种客栈住一晚上,所花费的银子定然也不会便宜了去。
平日里,如若是宋靖秋自己出门,定然不会想到要来这种客栈。毕竟他的银子,可是他一个脉象一个脉象望闻问切着诊出来的,每一两都是他的半个命根子。
可一旦有了苏萧闲,那边不一样了。
老祖宗对于衣食住行的要求,比宋靖秋这种吃饱就行的人,高出了太多,一般的小客栈大多入不了她老人家的法眼。
平日里若是没得选择,她倒是还能凑合,可一旦来了这种大地方,有了更好的选择,老祖宗的要求也就随之水涨船高了。
鬼王发话,宋小大夫就是再心疼自己的钱袋子,也还是得花。
“两位客观,打尖还是住店?”
宋靖秋跟在苏萧闲的后面,走进了客栈,一进门那掌柜的便很有眼力劲儿的搓着双手,热络的迎过来了。
“住店。”
宋靖秋上下左右的审视了一番这店里的装潢,在确定老祖宗应该会满意后,走到柜台前,拱手奉上了自己的钱袋,主动挨宰。
比起宋靖秋的肉疼与无奈,站在一旁的苏萧闲就显得要清闲了很多,她如今眼伤未愈,又蒙着一层白纱,所以看什么都有些朦朦胧胧的,不甚真切。
不过好在她尚且能用灵力感知到周围的环境,所以日常生活还不至于因此受到阻碍。
两人的房间定在了二楼的转角处,是老祖宗亲自选的,因为她说这间透过窗户,就能直接瞧见窗外的小湖与垂柳。
宋靖秋对于这些没什么追求,所以一向都是听从苏萧闲的安排。
二人定下了住处,便将行李拿上了二楼,这里的老板也很识趣,在送了茶水点心以后,便悄然的退去,只留下宋靖秋和苏萧闲两个人在房内。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和苏萧闲出来,两人只要一间房,就好像已经成了宋靖秋的一种习惯。明明不过几个月前,他在竹屋里还对人十分避讳,一见着人就张嘴不雅,闭嘴不知廉耻的。
如今竟也是习惯了成天与人绑在一起的日子。
想到这里,宋靖秋看着眼前人的发顶,不由的抿着嘴笑了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苏萧闲竟就那么悄无声息的变成了他生活中的如此重要的一部分,让他食髓知味,难以割舍。
真是个妖精。
“坐过来些,眼睛上的药,应该换一换了。”
宋靖秋坐在床边上,手中攥着瓶小药膏,轻轻拍了两下床板,示意苏萧闲坐的再离他近一些。
老祖宗应声靠过来,不声不响的安心坐着,任由着宋靖秋在她身旁来来回回的忙活着,这种药膏是宋靖秋昨日沿路找了药铺买了草药后,自己配制的。
涂上去冰冰凉凉,而且闻起来与宋靖秋平日身上的味道极其相似,也正是这一点,让老祖宗一直都不见得对它有所排斥,甚至还有点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