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青和阿海过来看他们,见他已经醒了,有些不好意思说话,站了一会儿就走了。
霍都和李玮很快就到了医馆。
还带了两个婆子和两个侍女给他们用。
霍都没待多久就走了,走时相城让他在城里腾出一个清净的地方,等步长悠醒了,他俩就回城里去养,村子里缺东少西的,毕竟不方便。
霍都点了点头。
前半夜,李玮带着一个侍女和一个婆子留在内堂照料,让其他人都去睡了。后半夜换了另外一对婆子和侍女。
这日拂晓时分,步长悠慢慢的醒了过来。
醒了之后,她缓了好久。
外头还在下雪,她能听到声音。
她扭头四下看,瞧见自己边上还有一张床,床上躺着个人,这人正在瞪着眼睛看她。
她刚醒过来,各方面都有些迟钝,微微有些被吓到,腹部随即传来一阵疼痛,她皱紧了眉头。
李玮正趴在床边打瞌睡,猛地惊醒过来。
他揉揉眼睛,隔着相城的床看到步长悠似乎醒了,就忙把守夜的婆子和侍女都叫起来,然后又出去叫大夫来看。
大夫进来望闻问切,说已经稳定住了,叫大家放心,又跟步长悠解释道:“姑娘失血过多,刚醒过来,有些眩晕是正常,等气血补足了,就渐渐好了,不用担心。”
步长悠点了点头。
大夫嘱咐李玮:“她之前一直靠药撑着,现在醒了,就多弄些补气血的东西给她吃,各种骨头汤,猪牛羊鸡鸭鹅都成,肝脏也行。”
李玮点了点头,将大夫送回去继续睡觉。
婆子和侍女将药炉子端到外头廊下去煎药。
相城让李玮扶他坐起来,又让他给自己穿上了靴子,之后他就让李玮出去了。
相城走到步长悠的床边,在方凳上坐下之后,将她的手牵出来,握在了手心里。
步长悠看着他,看了很久才问:“你不是说自己大限已到么,怎么醒得比我还早?”
他亲了一下她的手,拉着她的手,挡住了自己眼睛。
她的手很凉,而他的却是温热的,他低声道:“我吓你的,看你会不会被吓到,谁知你真给吓到,巴巴的要给我殉情,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可说着不好意思,他脸上却没半点不好意思,坦然得很。
步长悠顿住了。
他把眼睛露出来,觑了她一眼,见她一副被气着,要发作却发作不得的样子,忽然有些心虚,但这不耽误他强词夺理:“我又不知道你会给我殉情,还以为你会趁我昏迷,牵着骡子跑掉。”
步长悠仍然不说话。
相城见她气都不出了,只瞪着眼睛看自己,怕她憋到,赶紧过去亲了她一下。
这一碰触,算是个出气的契机,她轻轻的叹了口气,也不知该怨他,还是该怨自己,心中一片茫然。
他重新坐回去,握住她的手,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我从不爱勉强别人,你要是这么不情愿的话,那就算了。”
步长悠没搭理他,只问:“你的伤怎么样了?”
他立刻顺杆往上爬:“大夫说了,那箭上有毒,叫我近日内切不可动气,否则就该毒发身亡了,公主年纪轻轻就得做寡妇。”
步长悠横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又想找事?”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人变得十分有底气,微微挺起胸膛:“别转移话题,你就说吧,倘若我毒发了,你给不给我守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