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蘅见那群人已经走了,从荒草中站起来,拔出剑朝门口那俩根本走过来。
土霸王的这俩跟班吃过杜蘅的拳头,如今见她拔剑,早吓得魂飞魄散,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杜蘅见他俩跑出了草庵,也没闲心追,正要冲进庵堂救步长悠,却瞧见左右两边的禅房屋顶出现了那六个带面具的人。
六个人齐刷刷的从房顶跃下来,双方叮叮咣咣交起手来。
而庵堂内,土霸王瞧着干草上躺着的美人,欣喜的不知所以,都不知从哪里下手了。
步长悠其实早就醒了,装作没醒是为了降低他的戒心。如今听到土霸王在那自言自语,立刻就知道是谁虏了自己,顿时就不怕了。街头那土霸王,她知道他有几斤几两,没什么可怕的。她作自然醒来状态,睁眼一看,果然是土霸王,他正伸爪子往她身上来了,她立马坐起来,惊恐万分的往后挪了挪,道:“怎么是你,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来的?”
土霸王见她一脸惊恐,越发心痒难耐,果然还是活的水灵有看头,他一把扑过去,迫不及待的扯她的衣裳,边扯边喊美人心肝。
步长悠一把摁住他的手,问:“你知道我是谁吗?”
土霸王听她语气温柔,不像先前那样对他爱答不理,心都化了,狗腿子似的谄媚道:“你是我的心肝,我的宝贝,我的小可怜,本公子都快想死你了,快公子亲一亲。”
步长悠提醒道:“我可是公主。”
土霸王显然不信:“你蒙谁去,我早打听好了,你是来琮安投亲的,亲戚搬走了,你就一个人住城里。”顿了顿,“一个女子孤身在外,无依无靠多可怜,不如从了本公子,本公子保证把你侍候的像个公主一样。”
步长悠松开了手,看着他:“我还没有过男人,你是头一个,要是碰了我,可得负责,我不做妾的。”
他喜上眉梢,直道好说好说,迫不及待的俯下身,顺着她的颈一路亲下去。
步长悠趁着他色心上头,戒心低,抬手拔了他发间的金簪,对准他侧边的动脉,直插进去。
他哎哟一声惊叫,下意识的要就她抢夺金簪,
步长悠握紧金簪,威胁道:“别动。”
血顺着颈流下来,他又疼又怒,可受制于人真的不敢动,步长悠握着金簪站起来,他也跟着站了起来。
步长悠再次威胁:“我插的可是动脉,你若是乱动,出了事别怪我。”
他疼得额头上全是汗珠,这会儿步长悠说什么是什么,他立刻附和:“我不乱动,你也别动,咱们有话好商量。”但因金簪插在他颈里,他呼气吸气都疼,说话几乎都是呜咽出来的。
步长悠道:“这是什么地方?”
土霸王继续呜咽道:“城东的草庵。”
步长悠握着簪子将他扯到窗边,他直喊疼疼疼。
步长悠看着院子里与杜蘅交手的那些面具人,道:“昨晚是你们把我弄到这里来的?”
他撇清自己,道:“是他们不是我。”
步长悠猛地一用力,他又喊疼疼疼,步长悠道:“他们不是你的人?”
土霸王磕巴起来:“他们主……主动找来的,说看见姑娘仗势欺人,替我不忿,要……要为我报仇,叫我给点打酒钱就成。”
步长悠扯着他开了门到外头,道:“叫他们停手。”
土霸王张口就想喊,可一吸气就疼得厉害,他就没喊出来。步长悠只好自己喊,她厉声道:“都住手,再不住手我就杀了他。”
杜蘅已经负伤,身上鲜血淋漓,本就已经力竭,余光瞥见步长悠手中有人质,提着的一口气立刻松了下来,那六个带面具的人趁机一把制住她,将刀横在了她颈边,借以威胁步长悠:“你敢。”
杜蘅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握住架在自己颈上的剑,猛地往颈里一摁,步长悠甚至来不及说不要,她就已经倒下了。
那个挟持杜蘅的人似乎没想到她如此绝,低眼看着杜蘅渐渐咽了气,叹了口气,蹲下去替她合上了双眼,让她瞑目。
死亡如此迅急惨烈,步长悠被杜蘅惊到了,又惊又痛。这是头一个,头一个因为她而死的人,她胃里忽然涌出了一阵恶心,攥住金簪子的手不自主的用力,又生生的将那阵恶心咽了下去。
土霸王疼得发不出声,只有一声凄厉的怪叫,步长悠脸上不知是汗还是眼泪。
为杜蘅合眼睛的那面具人不无叹息道:“这样的忠义之人不多,为她的忠义,我们让姑娘百步,百步之后,我们就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