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默了默,没回答,只问:“怎么办,她会不会一辈子不理我?”
紫苏思索了一下,道:“要是夫人还活着,公主发现了这事,估计生一阵气也就算了。现在夫人刚去了没多久,外头又因这事闹得沸沸扬扬,估计有些悬。”
相城说不出话来了。
紫苏见他颓了,找补道:“公主那么喜欢公子,也不一定,我瞎说的,公子别灰心。但我觉得这不是小事,公主生气很正常,要搁在公子身上,公子的气估计更大。我建议公子现在什么都别说,这会儿说什么都是错,多说多错,于事无补,反而雪上加霜。不如先分开一段时间,让公主自己静一静。倘若她觉得可以原谅,自然就原谅了。”
他抬头望着她,眼睛越发可怜兮兮:“倘若她不原谅呢?”
紫苏抿了一下唇,很有这个可能,因为公主在某些事情上较真的可怕,她哀声道:“那就好聚好散吧。”
他一听这个,心都碎了。
紫苏十分不忍心,还想再说点什么,但想了想,还是没说。
步长悠见她回来,就问:“人呢,走了吗?”
紫苏叹气:“还在书房。”
步长悠道:“你去传句话,告诉他,我之前应他做夫妻,现在这话不算了。”
青檀一听这个,知道闹大了,赶紧看紫苏,紫苏摇摇头,叫她先别问,然后去书房传话。
可书房空空荡荡的,已经没人了。
步长悠听到人已经走了,没吭声,等手里的一把青菜择完后,就回前头去了。
她在书房坐了一会儿,又出了院子,坐在院子门前的枣树下。
暮色四下,山里的雾越来越重,远山模糊成一片烟岚,四周渐有虎啸狼吟声起。
她枕着手臂,趴在石刻的棋盘上。
石头的凉透过薄薄的衣料传到手臂上,再由手臂向四肢百骸扩散去,不一会儿右手小臂就僵了,又僵又麻。
她坐起来,袖子上一大片冰凉湿意。
母亲走了,还发现情人是个死骗子。
早知不要动情,否则也不会如此伤心。
一阵风吹过来,老枣树抖动起来,枣子啪嗒啪嗒往下掉,有一颗还咂到了她颈里。砸到的地方又疼又凉,她伸手把枣摸出来,在衣裳上蹭了蹭,咬了一口。
甜意在舌尖蔓延开,充斥全身。
就像某个人一样。
他突兀的参与了她的人生,刚开始以为是颗酸涩的枣,后来发现是颗甜枣,吃到最后发现他的心是烂的。
她生起气来,把只咬了一口的甜枣使劲掷了出去。
枣子咕噜噜的顺着石阶道一直滚了下去。
风还在吹,又有枣子落下来,打到了她的额头,她瘪瘪嘴,马上就要哭了。委屈哭的,干什么呀,瞧她孤=初~雪~独~家~整~理=苦伶仃,连枣都欺负她。可她只是瘪瘪嘴,马上收住了,不能哭,不值得。
青檀擎了一盏风灯出来,道:“公主,饭好了,用饭吧。”
步长悠回头看,她穿一身青碧色的衣裳,灯光柔柔的打在脸上,未施粉黛的脸甚是清俊,如此佳人,她想起什么来,问:“玉佩还回去了吗?”
青檀走过来,把灯放在棋盘上,在她对面坐下,道:“还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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